Felicia

高达独角兽(Gundam UC)小说 -5- 拉普拉斯的亡灵(3)

「绝对没错。是那架红色的MS。它刚才用飞快的速度穿过上方了!」

「『钢弹』渐渐被支开了!没办法让后方个炮台进行援护吗!?」

「炮台光要防御本舰就已经很吃力了。MS部队是在干什么!」

听着杀气腾腾地来回于舰内的无线电,玛丽坦对于疑似弗尔•伏朗托来到的战况已经心里有数。一瞬间,锐利的「气息」所构成的障壁缓缓升起,她察觉到那股压力正在穿过自己的背脊。

玛丽坦左右挪动目光,她环顾了流动在眼前的天花板,以及包围在担架周围的沉默男子们的脸孔。这股「气息」并非是从舰外流进来的。和错综于外面的多道「气息」有着不同的向量,某股更直截了当而且暴戾的兆候正等在这条通路的前方。玛丽坦扭过被固定在担架上的身体,隔着被人戴在头上的头盔面罩,她望向前方。太空梭起程的时间被延后,周围的男子顾着要到中央的重力区避难,没有任何一个人在留意玛丽坦的状况。他们有时会因为传导在舰内的振动而缩起身,心里只想着要尽早逃到安全的地方而已。

忽然,其中一名男子与玛丽坦对上了目光。亚伯特似乎察觉到了玛丽坦的视线,他转过自己脸色发青的面孔,于是玛丽坦便在来不及合上眼皮的情况下,回望了对方一眼。才看到亚伯特眨起瞪得斗大的眼睛,他又突然绷紧脸皮,提醒旁边的部下说:「喂,俘虏的意识……!」。已经没有观望时机的余地了,比部下在注意到异样后转头的速度更快,玛丽坦已将事前调松的固定带使劲扳到外侧。

一口气抽出右腕,玛丽坦伸手摸向绑住自己肩膀的皮带扣。跟着她用力扭身,打算将担架顺势翻过来,刹那间,突然涌上的剧烈爆炸声传遍了通路。

男子们惊讶地摆出护身的动作,从前方冒出地白烟逐步保卫了他们的背影。同一时刻,与先前爆炸种类相异的轰鸣声连续响起二、三次,原本随侍于亚伯特旁边的男子,就这么被弹到了后方。少一个人搬的担架倒向侧边,看见通路的墙壁逼到眼前,玛丽坦赶紧伸出唯一能动的右手,藉此保护自己的身体。轰鸣声又一次响起,「唔……!」亚伯特的惨叫声也在通路间回荡开来。

那是最后一次爆炸。通路无预警地回归到宁静,只剩对空机枪的振动声或远或近地在响着。玛丽坦和担架一起漂浮在空中,她看见有血珠飘到了眼前。白烟中有如阿米巴菌般地浮动着的那些血,是从飘在天花板附近的太空衣胸口一滴滴喷出来的,它们时时刻刻改变着形状,流过了玛丽坦的头顶。而在前面那边,还有两道太空衣的身影交错在一起,他们同样被射穿了胸膛。更前面那里,有个身穿太空衣的男子靠着墙壁,整个人则是坐到了地板上,他大概是被子弹打穿脑袋的。血珠从变成储血桶的头盔冒出,刚拔出手枪的手腕则是未尽其功地举在半空。

呛鼻的硝烟味与血腥味交杂在一起。玛丽坦根本无法判别目前的状况,先确保住自己身体的自由之后,她听见某人鞋底的磁铁西服在地板上的独特声音,于是她停下打算伸到皮带扣上的手。是那道锐利「气息」的主人——从先前就潜伏在舰内,霎时间便击毙周围男子的某个入侵者,正缓缓地穿过烟雾走近此处。

难道是自己人吗?一面想着不可能,玛丽坦将视线挪向脚步声传来的方向,跟着她又看往传来「呀!」的惨叫声的方向。亚伯特撞开漂浮在空中的尸体,将背靠到了铅笔上,他那吓得惨白的脸正在痉挛着。脚步声在这时止住,某人咽下一口气的声音从玛丽坦背后不远的地方传来。玛丽坦微微转头,她隔着单价的边框看见了对方的样貌。

和亚伯特一样,那人也穿着联邦军的制式太空衣,而他手上握着的无后座力手枪正朝向亚伯特。男子从头亏中露出的长相,玛丽坦并不认识。对方的眼睛并没有在看她。那人精悍的脸颊微微颤抖着,他的嘴张开了一点点,露出惊愕情绪的脸孔颈只朝着眼前的亚伯特。男子看起来像是忘了要对周围进行警戒,他愣在原地,而玛丽坦则开始怀疑,这人真的是那道「气息」的主人吗?她讶异的目光转向了对方。

「亚伯特大人……为什么你会……」

男子并没有露出注意到玛丽坦视线的举动,他发出含糊的声音。亚伯特则是以两手抱着头,并且蜷伏着自己发抖的身体。玛丽坦在这时动起原本停下的手,不动声响地解开了担架的皮带扣。

「在玛莎指示下来到这艘战舰的,就是你吗……?」

愤怒混进了因为惊愕而产生动摇的脸,这股情绪也让男子将手中的手枪枪口抵向亚伯特的头盔。「回答我!」凄厉的怒吼,使得亚伯特缩成一团的肩膀为之颤抖。

「身为毕斯特家嫡子的你,为什么会杀害卡帝亚斯大人……你为什么会干出杀害自己亲生父亲的蠢事!?」

停下了跟着要解开腰部皮带的手,玛丽坦竖起耳朵,细听着男子的话语。轰,远方传来的爆炸声,跟亚伯特说着「……以,我也没办法」的声音交杂。

「要是失去『拉普拉斯之盒』,财团的命脉就会断绝。连亚纳海姆以及其他旗下的企业,都会跟着泡汤……所以我——」

「就算你这么说,天理也不可能允许儿子杀害父亲!卡帝亚斯大人有他自己的考量。为什么,你这个最不该阻扰他的人却……!」

「那个人只会在乎自己的事而已!他觉得自己能力强,就可以决定一切……表现比他差的人,他都认为是在偷懒……可是,我明明一直都很努力……!」

「你只是因为软弱才会被玛莎利用!为什么连这点事你都不懂!?」

揪住对方头盔的下巴部分,那名男子靠蛮力将亚伯特整个人抬了起来。隔着男子因怒气高涨而颤抖的肩膀,玛丽坦看见亚伯特整张脸让口水和眼泪糊成一团的惨相。听见他扭曲的嘴角咕哝着「姑姑他很温柔……」,玛丽坦感觉到自己全身上下起了鸡皮疙瘩。

「她愿意认同我、接受我,这些事情我父亲都不懂。」

玛丽坦分出出那对坦承一切的眼睛到底是在哭,还是在笑。「你这邪门歪道……!」男子低语出这句之后,便把枪口抵到了亚伯特喉头。玛丽坦预料对方将会冲动地扣下扳机,才揭开固定脚踝的皮带,她便踹了担架,一股劲地撞到男子背上。

自己没有义务要救亚伯特,这么想到的时候,已经是玛丽坦做出行动之后的事了。玛丽坦心里有股无条件的冲动在呐喊,这个人不能被杀,所以她用肩膀撞懒得那名男子,并且一把抓住对方手边的手枪。被人如此出其不意后,尽管那名男子跌了个踉跄,却还是把直直伸起的手指戳向玛丽坦的侧腹,跟着又把她不肯防开手枪的整只手拉到自己身边。剧烈的疼痛在肋骨一带爆发开来,短时间内玛丽坦变得无法呼吸,她被直接拖到了男人的眼前。

玛丽坦反射性地动起膝盖,打算猛踹男子的胯下。就在这个瞬间,男子开口:「你是玛丽坦•库鲁斯吗……!?」这句确认,使玛丽坦讶异地绷紧身体。

「那好,辛尼曼在等你回去。我是——」

话讲到一半,男子闭起嘴,然后锐利的目光迅速扫向旁边。随后,枪声大作,男子的脸孔忽然从玛丽坦的视野中消失了。

血珠从男子的侧腹飘出,他的身体撞向墙壁并且回转了一圈。玛丽坦的全身仍旧紧绷着,她转向枪声发出的方向。玛丽坦看见的是亚伯特一屁股坐到地上的模样,对方手中拿着从部下尸体上找来的手枪。

亚伯特脱离常轨的延伸瞪着那名男子,放在扳机上的手指再度使力。玛丽坦立刻扳下对方的枪口,她看往男子的方向。设法站起身的男子也在这时将视线朝向玛丽坦。对方看起来不像新吉翁的人——但是,从他口中讲出了MASTER的名字,就凭这一点,玛丽坦认为这名男子不会是敌人。就在玛丽坦还不能将思考理出个头绪的时候,叫着「是这边!」、「刚才有枪声!」的几道声音从烟幕另一端涌出,警铃的声音也在通道间响起。

杀气腾腾的大批人马正要过来这里。别过一瞬间对放的目光之后,男子蹬地离开了现场。穿着太空衣的侧腹在空中留下血珠,他的背影在通路的转角处拐了弯。「人在那里!」叫声和枪声重叠,玛丽坦看到跳弹的火花在墙壁上此起彼落地冒出,于是她将身体靠到墙际,并且放低姿势。虽然这样的体势等于让自己趴到亚伯特身上,但玛丽坦现在没那个工夫多去在意,而蜷缩着身体的亚伯特,也没有露出抵抗的举动。

没过多久,手上拿着手枪、身上穿有太空衣的一群人便踏上通路的地板上,其中有几个人追在男子后头,正要赶往对方拐弯的转角处。某人说道「别让战舰里的人发现,这件事情要由我们来收拾」,另一个人则大叫:「快关掉警铃!」玛丽坦原本想抬起头,却突然被人揪住领口并抡向背后的墙壁。间不容缓地伸来的手腕掐在玛丽坦喉咙上,对方的手掌从太空衣上面紧紧地揪住了她。玛丽坦想要抵抗,身体却使不上力,就在她挣扎着想将深陷喉头的手指扳开时,说道「亚伯特大人,您没事吧?」的某人靠到了亚伯特跟前。被人碰到自己的肩膀,亚伯特猛然一颤,他分不出敌我地放声叫道:「别碰我!」

看似不自觉地让开通道的部下被推开,亚伯特随后便靠着自己的脚站稳在地上了。亚伯特擦去整张脸的唾液湖泪滴,方才的异常眼神也已不复见,他的目光只跟玛丽坦对上了一瞬,低声和部下交代「不用制服这女人」之后,亚伯特别过脸。掐在玛丽坦喉咙上的手在这时松去力道,她勉强吸到一点气。

「我们回『克林姆』。把船长叫回来,我要船立刻就出发。」

将尚未恢复血色的脸背向两名部下,亚伯特迅速说道。「可是,外面的战斗还没结……」部下回答到一半,便被亚伯特怒斥「我可是差点被人杀了!」的声音所喝断,于是,男子们畏缩的背影全飘到悬浮在空中的血珠间。

「这种有暗杀者徘徊的战舰,我一秒钟都不想多待。马上把『克林姆』的乘员都叫回来。」

亚伯特睁大的眼睛又在此时露出一种脱离常轨的光芒。「是……」受其气势压倒的部下打算要离开当场。亚伯特立刻猛踏地板,像是发癫般的大叫:「蠢蛋!要先保护我过去!」这股劲道让亚伯特的身体浮到了空中,发觉自己的背就撞在遭人射杀的尸体上,他呜地叫出声,连忙挥舞起手脚想离开该处。直到部下从尸体旁拉开慌乱的亚伯特,并且带着他从现场移动之后,玛丽坦也落得了被另一名架回原路的下场。

不知道是不是勉强行动的缘故,玛丽坦侧腹的剧痛一直没有和缓。鼓动的痛觉随着时间扩散开来,连呼吸都无法自在随意的倦怠感笼罩了她全身。舰内的无线电依旧播放着乘员们的怒号,但是单手拿着手枪的男子们却是一句话都不说,被他们所保卫的亚伯特更是谁的脸都不想看。他的嘴唇只是喃喃自语地开合不停,还能微微听见他咕哝着:「我没错,我并没有做错事情……」对于部下们怀疑着雇主神智是否正常的目光不予理会,亚伯特那像是咒语般的声音永无止尽地重复着,也让无力抵抗的玛丽坦在被人架走的这段期间,持续地冒出了鸡皮疙瘩。

停止让外界事物映入瞳孔,亚伯特失焦的眼睛正逐步深陷至精神深处——玛丽坦朝着亚伯特的双眸瞥了一眼,当下她便朦胧地了解到,自己想要搭救亚伯特的心理是怎么一回事了。既然她已经从刺客的口中听见了亚伯特的身家背景,她就没办法对这个人见死不救。就像巴纳吉了解玛丽坦的一切那样,玛丽坦也了解巴纳吉。玛丽坦对于巴纳吉的出身、成长过程、以及肩负的重担都很清楚。这是因为在彼此思维「共鸣」的那一瞬间之后,玛丽坦大概就比他自己还要更了解他的事了。

出自于同一个根源的另一条生命。亚伯特眼睛的颜色,简直和巴纳吉像到令人觉得悲哀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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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御坂9982号说道:

    小说里的柯朗开的是亲卫队式样的重装型基拉祖鲁吗?只用光束炮射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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