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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姆罗·雷的演绎之道~古谷彻的演技与人物论~第二集:『机动战士高达』的阿姆罗·雷

Furuya Tōru Interview - How to Play Amuro Ray

阿姆罗·雷的演绎之道~古谷彻的演技与人物论~第二集:『机动战士高达』的阿姆罗·雷

本文刊登于Febri(2022年06月09日),原标题「アムロ・レイの演じかた~古谷徹の演技・人物論~」。为摆脱星飞雄马的影子而努力的『机动战士高达』主角阿姆罗·雷。面对有别于以往机器人动画的主人公形象,古谷彻将自身经历融入角色塑造。关于阿姆罗·雷究竟是怎样的角色,以及在最新作『机动战士高达库库鲁斯·多安的岛』中的演绎差异等,我们采访了这位15岁的阿姆罗·雷。

「阴郁少年」阿姆罗与古谷彻的共通点

古谷彻曾为专注学业而一度离开演员行业,但期间始终持续从事声优工作。进入70年代后,驾驶巨型机器人对抗邪恶势力的机器人动画大受欢迎,古谷彻也频频被选中饰演这类主角。他在『钢铁吉克』(1975年)、『无敌太空船』(1976年)、『冰河战士』(1977年)等作品中大放异彩,却也开始对一味热血的创作风格和表演方式产生质疑。对古谷彻而言,真正开启全新演技之门的是『机动战士高达』(1979年)中的主角阿姆罗·雷。

——听说您是自行塑造了阿姆罗·雷这个角色,具体是如何把握人物特质的呢?

古谷:首先要把握的是,在机器人动画中塑造一个「不愿战斗的主人公」,以及他在开场台词中展现的「只要组装好这台电脑,我就吃掉它」的技术天赋。当时正值70年代,个人电脑尚未问世,计算机仍是大型设备。能亲手组装电脑的少年,必然不同于以往热血派角色,而是属于宅男类型。此外,当时「ネクラ(※)」这个词正流行。因此我认为只需演绎一个典型的内向少年——那种随处可见的普通孩子。故事讲述的正是普通少年被卷入战争的经历,所以我从塑造一个真实而天真的少年形象开始着手。在我印象中,他带着洁癖般的特质,比同龄人更显稚嫩……是个无法清晰表达想法、对沟通充满犹豫的脆弱少年。我不断将自己与角色对照,时刻提醒自己必须演绎出这样的少年特质。

※「ネクラ」是「根が暗い」或「根っから暗い」的缩写,意指本质阴郁的性格或此类人群——并非基于沉默寡言的外表或易记恨的印象,而是指其内在阴暗的特质。该词与反义词「根明」同属漫画家石川淳的造词,经艺人森田一义(艺名田森)推广后成为流行语。

——当时十五岁左右的少年是怎样的呢?「内向少年」这个词的流行,或许也反映了这类孩子正在增加吧。

古谷:确实如此。虽然我当时25岁,但在大学时期为了修完情报处理论这门课的学分,曾接触过计算机。正如刚才所说,当时的计算机体积庞大,还带着咔哒作响的大盘磁带。我们学习Fortran和COBOL等编程语言编写程序,而编程本身是以涂卡形式进行的。将几十张涂满的答题卡捆成一捆提交到计算机室后,一周后才能拿到运行结果。如果出现错误,就得重新涂满答题卡,如此反复——那真是个充满重复劳动的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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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根本分不清是数字时代还是模拟时代啊(笑)。

古谷:确实如此(笑)。不过几年后个人电脑开始普及,在『机动战士高达』播出五年后,我也买了一台MSX电脑。当时我还在玩叫「SlapStick(※)」的乐队,听说加装键盘就能当合成器用,所以才买的。但更让我着迷的是BASIC编程语言。比起手写涂卡的时代,现在只需运行就能立刻发现错误,修改也简单得多,这种进步简直令人震撼。虽然扯远了,但在那个年代,阿姆罗居然能自己组装电脑,简直难以想象。居然自己动手组装电脑!?当时强烈感受到「这真是个了不起的少年啊」。当然,作为近未来世界设定难免存在夸张成分,但如今我自己也开始组装个人电脑了,总算追上阿姆罗的脚步了吧(笑)。

※「SlapStick」是在1977年由野岛昭生(贝斯)、曽我部和恭(吉他)、古川登志夫(吉他)、古谷彻(鼓手)及神谷明(贝斯)当时五位男性人气声优所组成的乐团。三之矢雄二(键盘)及铃置洋孝(键盘)也曾参加过此乐团。

――或许他预见了未来呢。古谷先生本人对电脑这类机械设备也有兴趣吗?

古谷:确实如此。虽然大学读的不是理工科,但我莫名喜欢英语和数学。从MSX电脑开始就迷上了编程,毕竟编程本质是英语和数字的排列组合,容易让人沉浸其中。最初编的是类似『太空侵略者』的射击游戏,之后做的程序则是用于税务申报的。

――真是实用主义啊。

古谷:当时急需这类工具却遍寻不着,索性自己动手编程。从这点看或许和阿姆罗有相似之处。虽然可能无关紧要,但我小时候被矫正成了右撇子,其实天生是左撇子。正因如此现在双手都能灵活运用,或许这也意味着我的左右脑平衡发展得很好。喜欢数学和编程是右撇子的左脑优势,而作为演员表达情感则是左撇子的右脑优势,或许我正巧能灵活运用两者呢。

第一句话便决定了角色性格

——实际表演时,您是如何构思阿姆罗的形象的?

古谷:此前机器人动画的主人公多属热血类型,往往被要求进行夸张表演。某种意义上容易陷入过度演绎的窠臼,但阿姆罗本就是寻常少年,无需刻意嘶吼。正因如此,我希望将日常对话演绎得真实自然,所以开场台词「哈罗,今天也很精神呢」刻意用放松的语气说出,甚至不让声音传到麦克风,如同自言自语般自然。另一方面,在第一话阿姆罗向扎古发起攻击的场景中,我几乎喊到麦克风都要炸裂的程度。当时的阿姆罗正处于背水一战的绝境,若要表现普通少年在这种时刻发出的声音,绝不会是传统热血主角那种「嘿!」或「呀啊!」的呐喊,而仅仅是充满恐惧的「啊啊啊——」。不过这类表演手法往往会让音效师头疼。因为要把握声量强弱的平衡很困难,常会被提醒「声音再大些」或「再收敛些」,但在『机动战士高达』中完全没有这种情况。或许实际是音响导演松浦典良先生允许我这么做的,但对我而言,正是这份「原来能这样演,没问题的」安心感,让我得以贯穿全剧坚持这种表演方针。正因如此,我才对自己的表演充满自豪。

——可以说阿姆罗这个角色的构成要素,在第一话中已完整呈现。

古谷:毕竟那个年代,从日常对话切入的机器人动画实属罕见。当时的主角通常是被卷入事件后变成改造人,或是被迫驾驶机器人对抗敌人。而阿姆罗的情况不同,他的父亲恰巧是开发者,因此他具备一定专业知识,是凭自身意志驾驶高达的。若非卷入战争,他本不必驾驶高达。正因如此,『机动战士高达』给人的印象与以往作品截然不同。另外,以我个人经验而言,此前电视动画中只要在第五集左右能把握角色定位就足够了。但从『机动战士高达』时期起,我开始认为角色形象应在第一集开场白就奠定基调,因此对阿姆罗这个角色的塑造格外用心,至今记忆犹新。

――您何时觉得完全掌握了阿姆罗·雷这个角色?

古谷:录制阶段因无法预知剧情走向,我始终伴随阿姆罗共同成长。剧中阿姆罗不断蜕变,从最初对战斗的恐惧与厌恶,逐渐萌生战士的自觉与责任感。甚至开始反抗布莱德(笑),同时经历着新人类的觉醒。与其说完全掌握了角色,不如说是在共同成长。第一话能演绎出符合自己设想的表演后,我确信「阿姆罗就该是这样的角色」,之后便能随着剧情发展,自然地演绎出阿姆罗的蜕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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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意演绎的部分是新人类的状态。剧中当额头闪出闪电,阿姆罗的新人类身份便昭然若揭。当然在此之前,富野导演从未向我透露过任何相关设定。当我询问新人类概念时,导演只是轻描淡写地说:「啊,你已经察觉到了吗?」虽然被告知新人类是人类的进化形态,但我陷入了如何演绎的苦思。剧中新人类能感知肉眼不可见的敌方攻击,于是我灵光一闪:闭上眼睛演绎岂不妙哉(笑)。于是尝试不看屏幕,凭感觉说台词,结果竟完美契合。比如转身用光束步枪射击时喊「就是那里!」的场景。当然,可能是因为试镜时能凭感觉从其他演员台词中把握时机,也可能是纯粹的巧合。但当我凭感觉发声时画面完美契合,那种战栗感让我觉得或许捕捉到了新人类的片段特质。

悼念玛姬路达的「哭戏」

——阿姆罗的表演中是否遇到过困难?

古谷:最初就确信自己能演绎阿姆罗,正如刚才所说,随着故事推进感受到角色成长的过程,所以并没有特别困难之处。若非要举例的话,就是高达逃亡后阿姆罗归来被关进独房的场景(TV系列第19话)。阿姆罗在牢房里朝布莱德等人嘶吼,台词相当冗长。情绪高涨时的表演容易口齿急促,但这样就会与动画画面节奏产生偏差。该场景分镜复杂,还包含大量角色脸部未入镜的「画外音」。换言之,必须在维持表演情绪的同时,让另一个自我冷静地配合画面节奏。既要维持情感表现又要配合画面节奏,这种技术性要求必须两项都做到完美——这正是我们演员的工作本质,因此这个场景作为最具挑战性的部分深深烙印在记忆里。

——阿姆罗情绪激昂的场景,也就是所谓的哭戏,在剧中还有不少呢。

古谷:我可是擅长哭戏的。从童星时期起,我就能在需要流泪时立刻催泪,这算是我的特长。当然也不是什么都能哭出来,除非是能引起共鸣的优秀剧本才行(笑)。阿姆罗在第一话里,有芙劳·波的母亲被卷入战斗身亡的场景,还有他安慰崩溃大哭的芙劳的戏份。不过那场戏中芙劳先崩溃哭泣,反而让阿姆罗显得在强忍悲伤努力扮演安慰者的角色。个人印象最深的是玛姬路达中尉的战死。她为保护阿姆罗而牺牲,加上阿姆罗对她怀有强烈憧憬——她本是阿姆罗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而玛姬路达自己也有未婚夫,正值人生黄金时期却因自己而战死。在「玛姬路达小姐~~!」那场戏中,我先在内心默念「玛姬路达小姐,玛姬路达小姐……」,中途才转为出声。若不在出声前完全投入角色,就无法表达情感,真的哭不出来。后来制作剧场版三部曲特别版(※2000年发售的DVD)时,所有台词都重新录制。当时我让富野导演久候了——因为无论如何都想达到同样的哭泣状态,直到情绪到位才开始录音。这件事被(饰演凯·西登的)古川登志夫先生记住了,他经常调侃我:「让富野导演等候的古谷真是厉害啊!」(笑)当时我让其他声优都离开录音室,独自完成了录制。若不能如此专注就无法进入角色,正因我深知那场戏对阿姆罗有多重要。那场戏既要展现战争的惨烈与悲哀,更希望观众能借此与阿姆罗产生共鸣。

与布莱德、兰巴·拉尔的「尊严对决」

——第9话「连老爸都没打过我」的场景也令人印象深刻。

古谷:那场戏其实让我颇感意外。我小时候常被父亲揍(笑),当时心想「咦?居然没被父亲打过?」。在我成长环境里,父亲威严是理所当然的,不禁觉得现在的年轻人或许不同了。况且阿姆罗的家庭环境本就不算充满父母关爱,自然不会经历被父母打骂的冲突。虽然我认为阿姆罗在情感上确实有所缺失,但被殴打后布莱德对他说「我以为你是能超越夏亚的人」这句话,点燃了阿姆罗心中对夏亚的竞争意识。这促使他摆脱了残留的稚气,逐渐意识到自己肩负着守护白色基地全体成员的责任。

——当阿姆罗逐渐适应高达作战时,他的成长却被布莱德视为僭越。您如何诠释两人之间的冲突?

古谷:阿姆罗将此视为布莱德对自尊的践踏。他自负自己是驾驭高达最得心应手的驾驶员,坚信自己守护着白色基地的同伴,却被布莱德背叛了。当感受到自己不受重视时,便会对布莱德做出刁难行为,这终究是稚嫩的体现吧。所以他逃离高达时并未考虑后果,内心深处仍期待着被召回、被接回。虽然与布莱德陷入了较劲的僵局,但阿姆罗真正渴望的不过是被认可自身价值罢了。虽然两人关系如同父子争执,但这种稚嫩正是阿姆罗的角色特质——从第一话起我就理解这一点,因此表演上几乎没有难度。

——与兰巴·拉尔的相遇,让阿姆罗发生了巨大转变。

古谷:从酒馆相遇到交战的过程,正是阿姆罗摆脱先前稚嫩的场景。与夏亚不同的是,两人是赤裸裸的正面交锋,这种存在感的真实感对阿姆罗而言更为强烈。酒馆相遇的场景充满紧张感,阿姆罗斗篷下藏着手枪。随时准备开战的阿姆罗,与明知对方是敌人却选择放过的兰巴·拉尔之间的人性戏剧,在当时的机器人动画中实属罕见。无论是夏亚还是兰巴·拉尔,在阿姆罗眼中都带着某种「居高临下」的气质,这或许正是令他耿耿于怀的根源。当青春期少年感受到被揭露能力不足的挫败感,那种对成年人的自卑与矛盾心理,最终凝结成「我一定要战胜那个人」的宣言。

夏亚在阿姆罗心中的存在意义

——重要场景会反复排练吗?

古谷:排练当然会进行,但不会反复多次。一旦把握住感觉就直接录制正式镜头,若正式镜头不理想则会反复重录。刚才举例的阿姆罗被关进独房的场景,正是反复录制正式镜头,有时因情绪冷却或画面衔接不畅而多次重拍。『机动战士高达』在演出上极尽考究,正因如此才能让观众真切感受到角色的情感,成就了这部杰作。但这也意味着对质量的要求极高,拍摄过程想必充满艰辛。比如敌对双方在日常场景中偶然相遇时,虽然需要呈现非战斗状态的普通表演,却仍要维持敌对关系的紧张感。无论是兰巴·拉尔、夏亚还是拉拉,制作方想刻画战士们非战斗状态下的个性与人性,所以才会采用这样的演出手法吧。

——您何时意识到夏亚对阿姆罗而言是明确的竞争对手?

古谷:阿姆罗每次战斗都处于下风对吧?在贾布罗基地时他首次获得胜机,却最终被对方逃脱。最初被视为压倒性存在的「红色彗星夏亚」始终居高临下,战场上也屡屡压制阿姆罗。但随着阿姆罗逐渐精进高达的驾驶技术,双方终于能旗鼓相当地交锋。我认为若没有与夏亚的交战,阿姆罗或许就无法觉醒为新人类。某种意义上,夏亚是推动阿姆罗成长的存在。最初令阿姆罗恐惧的夏亚,随着阿姆罗的成长逐渐成为真实的敌人,化身为必须击败的对手。不过夏亚真正具有现实感的存在感,或许是从Side6相遇那刻开始的。此前阿姆罗只将他视为红色机动战士,而当开始将夏亚·阿兹纳布尔视为真实的人类时,在阿姆罗心中他才真正成为必须击败的敌人——亦即宿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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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谷彻先生私人珍藏的『机动战士高达』播出时期剧本与配音台本。配音台本上留有他亲笔书写的备注,记录着表演时的心理状态与呼吸节奏。此外,录音时手写修改台词的痕迹也随处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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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是如何演绎新人类之间的感应场景的?

古谷:指的是宇宙空间中两人赤裸身体交锋的场景(TV版第41话)。我设想为「思想在脑中回响」的状态,但富野导演并未对此进行解说或指示,仅要求我们「按画面呈现来演绎」。简而言之就是超能力者的形象——第六感异常发达、能运用某种心灵感应的人,因此对方传递的并非言语而是思想在脑中回响。虽然画面呈现为对话场景,但实际并非出声交谈,且时间仅是瞬间。若论新人类的描写,还有Side6湖畔通过天鹅相遇的场景(TV版第34话)。当时虽是闲聊,但我觉得那时两人其实已在暗中试探。对阿姆罗而言,对方是唯一与自己同类的存在,堪称宿命般的相遇。

剧场版三部曲中的迷惘与决心

——剧场版三部曲在作画与音效上均进行了全面革新。部分声优也更换了人选,这是否对您产生了影响?

古谷:总之当TV系列完结时,我内心充满成就感,觉得已尽心竭力——那种「啊,战争终于结束,阿姆罗他们能过上和平生活了」的念头尤为强烈。毕竟我演绎的阿姆罗·雷,正是怀着挣脱星飞雄马这个枷锁的渴望而存在。完成这个目标的满足感最为强烈。因此得知要拍摄剧场版时,对我而言是极其痛苦的决定。坦白说,我并不想接演。不同于TV系列时,这次我已知晓全部剧情走向,必须彻底重置心境。若还有未尽之事,或许会因重获演绎机会而欣喜,但对我而言并非如此,坦白说当时不知该如何是好。更担心记忆犹新的角色会导致表演雷同。必须将自己归零,以全新状态诠释那些台词,这种不安始终萦绕心头。此外,从第二部开始,音响导演从松浦典良先生更换为浦上靖夫先生,我们声优们对此感到愤慨,还与制作方发生过争执。正因如此,我更加痛苦。我认为正是托松浦先生的福才能演绎阿姆罗这个角色,无法想象失去这样的环境,但正是松浦先生说服了我。正因如此,从第二部『机动战士高达Ⅱ 哀·战士篇』开始,录音环境彻底革新。比起重新演绎的辛苦,或许更艰难的是要从头建立与新音响导演的关系。但既然第一部上映后大获成功,我认为有责任演完整个三部曲,而且此时我对阿姆罗·雷的感情也已相当深厚。倒不是说「我才是最能演好阿姆罗的人」(笑),但确实萌生了这样的自信。表演时我逐一重温电视系列的台词,以全新的心情诠释。尤其剧场版中安彦良和老师的作画令人印象深刻,我得以顺应画面传递的意象,舒畅地完成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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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剧场版中,阿姆罗的母亲(卡玛丽亚・雷)由倍赏千惠子女士配音。

古谷:虽然换了声优并未影响我的表演,但倍赏女士和卡玛丽亚确实有相似之处呢(笑)。视觉上也是毫无违和感的选角,而且倍赏女士本身就是位用真心演戏的演员,我觉得她激发出了我表演的潜能。

――关于如何演绎15岁的阿姆罗·雷,有什么诀窍吗?

古谷:诀窍嘛我也不太清楚(笑),但自己没意识到的部分是,他说话时会显得很吃力,我就是带着这种心情来演绎的。该说是「结结巴巴」吧,毕竟他不是个能言善辩的角色。虽类似口吃或结巴,但又未达那种程度……与其说是斟词酌句,不如说是话语卡在喉咙里。这种独特的说话方式正是这个时代阿姆罗的标志性特征。『机动战士Z高达』和『机动战士高达 逆袭的夏亚』里的阿姆罗都不具备这种特质,或许这正是演绎天真又洁癖的少年时期阿姆罗的关键所在。虽然这种特质已完全融入角色骨血,具体如何演绎难以言传,但我在15岁这个年龄点格外用心。无论是词汇量的匮乏,还是紧张时语塞的稚气,都是刻意塑造的。即便与现实世界15岁少年相比,阿姆罗也更显稚嫩。此外呢……声音会刻意调高,语调起伏也更强烈些,大概就是这些细节吧。

『库库鲁斯·多安的岛』中的阿姆罗·雷

——在『机动战士高达库库鲁斯·多安的岛』(2022年6月上映)中,15岁时期的阿姆罗·雷将以全新影像形式回归。时隔多年再次演绎阿姆罗有何感受?

古谷:这次的阿姆罗·雷与其说是延续以往形象,不如说是『机动战士高达 起源』的延伸。因此『库库鲁斯·多安的岛』虽与TV系列剧情相似,我仍将其视为独立作品。回顾TV版第15话『库库鲁斯·多安的岛』,阿姆罗始终保持着紧绷的紧张感,而本次电影中的他更具柔韧性,对环境变化的适应力也更强。这种略带稚气的印象,恰似重现了他在Side7生活时期的模样。虽然也有战斗场面,但更多描绘的是日常生活。多安虽是敌军士兵,却带着某种理想父亲的形象——可靠、强大又温柔的成年男性。他与保留着稚气的阿姆罗形成鲜明对比,这种角色设定颇具深意。

——安彦导演有给您什么说明或指示吗?

古谷:关于演技方面倒没有特别要求,但导演确实说明了时间线与TV版及剧场版不同。比如故事发生在贾布罗事件之后,即将前往贝尔法斯特的阶段,且阿姆罗尚未与米哈露相遇。此外,制作组似乎已确定了库库鲁斯·多安所在岛屿的具体位置,时间线的调整应与地理关系有关。导演对我演绎阿姆罗本身给予充分信任,允许我自由发挥。另外这次配音是单独完成的,没有其他演员在场。当前录音环境限制每间录音棚最多容纳三人,这种录制方式很常见。但严格来说,这次录音是在多安角色定案前完成的(笑)。具体流程是上午由古川登志夫先生录制,下午换我接续完成。所以全程都是独自录音,包括古川先生在内的其他声优声音我都没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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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对话场景也是无人对戏录制吗?

古谷:是的。演员配音时有时会播放假人声,但我们没有这种辅助手段。不过『高达』系列在这方面倒是轻松些。『库库鲁斯·多安的岛』的原班人马也参与了『起源』的制作,看到画面就能想象出对应的声线。更何况安彦老师倾注了全部心血进行作画,每个角色在画面中都展现着丰富的情感。因此我们也能毫不犹豫地投入表演——看到这样的表情,就能自然地想象出对应的台词。当然,我们事先会仔细研读剧本和画面素材,反复试音确认,带着「这个阿姆罗应该能演好」的自信进入录音室。最终我们的演绎也得到了安彦导演和制作团队的认可。

――阿姆罗对敌方驾驶员的举动让我感到违和,古谷先生您怎么看?

古谷:那段啊……我也深受冲击。虽然不愿看到阿姆罗做出那种事,但这也让我意识到战争是如此残酷,足以改变人的本质。更让人深思的是,正是与多安和孩子们建立的深厚羁绊才催生了那样的抉择。正是源于「无论如何都要守护」的强烈信念才采取了那种行动。倘若放过那个敌方驾驶员,对方可能驾驶扎古扩大战火,甚至可能反过来碾压现场的马科斯。我认为这段描写正是基于这样的考量。不过那个场景我们反复重拍了好几次,我自己也有些犹豫不决。毫无疑问,那确实是个冲击性极强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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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az04说道:

    我只期待HG飚狼……还是UC版的……

    ( ̄3 ̄)

    其他的短期铁定买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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