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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动战士高达外传:蓝色命运 第二章 战栗之蓝

翻译 by CraftV

第二章 战栗之蓝

我遇见它是在十一月中旬。

那时,为了清除敖德萨作战后留在该地区的吉翁残余势力,我们第十一独立机械化混合部队在东欧地区。在那里的行动基本结束后,我们预计将被派往仍然是吉翁势力范围的非洲或北美大陆前线(最终,我们来到了后者)。

『青蛙老爹』说,这是为了巩固在敖德萨的胜利。但这只说了真实目的的一半。我们的部队被要求战斗,而且要尽可能多地进行激烈战斗。

获得机动战士的实战数据才是我们的任务。

从开战到现在的几个月时间,吉翁以势不可挡地占领了地球的三分之二领土。这不仅仅是因为殖民卫星坠落给地球带来了人类历史上最大的破坏。

吉翁的秘密武器——MS,扎古也取得了巨大战果。

Mobile Suit——Mobile Space Utility Instruments Tactical(机动泛用战术宇宙机器),这是为宇宙空间作业而开发的人形机械。吉翁将其发展为作战武器,并投入到这次大战中。当然,联邦军上层也知道机动战士的存在,并且知道吉翁正在整备以机动战士为核心的军备。实际上在联邦内部,在开战前就已经着手开发机动战士了。但是,在这方面并不如吉恩那么热衷也是事实。

没有必要陪吉翁的人偶玩。

某个高官不经意泄露的话语表明了联邦在大战前的态度。但是,这个“人偶”在米诺夫斯基粒子影响下的视距内战斗中取得了巨大的战果。

关于米诺夫斯基粒子,我不是物理学家,所以不太了解原理。但是,这种本来不存在于自然界中(据说只存在于相变空间)的粒子改变了现代战争的面貌,这一点我身体力行地体会到了。

这种粒子会衰减从微波到超长波范围的电磁波,并使超LSI等集成电路出现误判或陷入功能障碍。也就是说,通过散布这种粒子,雷达将无法使用,电波通信也变得困难。此外,电子设备需要专门的保护系统来避免这种粒子的影响。精密制导武器在成本上变得不可能,战争回到了旧世纪的视距内战斗。

吉翁的“人偶”是以这种粒子下的战斗为前提而开发的。首先,这种机体的动力炉——小型核聚变炉本身,是通过米诺夫斯基粒子封锁等离子体而成为可能的。联邦也拥有这种技术,但似乎没有考虑将其用于“人偶”。联邦仍然停留在宇宙战舰和战斗机的战术中,在初战中甚至遭受了毁灭性打击。

此外,吉翁的“人形”在二月份进行的大规模降下作战中,开始在地面上肆无忌惮,横行霸道。有人质疑过这种身高18米的巨大武器在地面上的有效性,但现实驳斥了这一点。

在米诺夫斯基粒子下,首先需要目击识别敌人。因此,机动战士的视点高度不会成为劣势。此外,巨人还能使用机枪(即使发射出来的子弹也达到120毫米)射击。它可以轻松攻击联邦地面部队核心力量的61式坦克的顶部。

巨大的尺寸当然也有着成为敌人打击目标的风险,但时速超过100公里的战斗速度足以弥补这一缺点。机动战士也是一种能够高速移动的炮台。

在早期的地面战斗手册中,使用航空器被认为是有效的和机动战士战斗的方式。然而,在现实中,并不存在能够摧毁扎古厚重装甲的战斗机;而且,在米诺夫斯基粒子下无法使用雷达,让导弹击中在地面上奔跑着的扎古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对于具有比坦克更高的机动性和装甲的机动战士来说,从空中进行轰炸也没有意义。

更何况,联邦军的空军力量在殖民卫星坠落之后陷入了指挥系统的混乱,无法完全发挥作用。

因此,联邦也开始参与吉翁的人形游戏,并开始全面开发机动战士。这是从开战三个月后开始的事情。几个月后完成了试验机,联邦的技术力令我这个外行人都感到钦佩(同时也产生一个想法: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早点下定决心呢?)。

机体的性能超过了扎古。但是,投入实战之前这半年多的差距非常大。在此期间,吉翁稳步积累了实战数据,填补机体性能上的差距之余,还有许多实际性的技巧技能。无论怎样优秀的机体,如果不调整到能让它发挥应有能力的状态的话,也只不过是一具“人偶”而已。

我们的部队就是为了获得这些数据而成立的。理想情况下,我们将完成吉翁所做的半年份的战斗,但现实情况下这是不可能的。部队被安排在尽可能激烈的战场上四处转战……没有配置于特定的方面军,而是直属于上层(贾布罗)也是出于那样的原因。昨天是欧洲,今天是北美,明天可能就去非洲了。

由于是独立部队,不属于任何方面军,因此没有特定基地,我们每次行动都要穿越战场。

战力是五架机动战士,两架支援直升机和两辆气垫卡车(五架吉姆不会全部出击。留一架作为备用机,一架负责本队的警戒)。

我们部队的战力相当于两个小队,但由于需要自行运输和维修,因此编制相当于一个中队。毕竟,如果要运输并维护这些装备,就需要七架米迪娅。

仅仅是操作米迪娅,就需要驾驶员、副驾驶员、机体管制员和炮手。此外,每架都有六名机械师和一名通讯员。

一号机上还有部队长罗戈金上尉、副官毛中尉、首席通讯员、索敌通讯员、首席机械师等。

他们几乎不会参加战斗,但对于我们部队来说,他们是不可或缺的人物(无论菲利普如何抱怨,担任指挥官的“青蛙老爹”也是必要的)。机动战士的驾驶员和直升机、气垫卡车的人员会根据时间增减,但大致在十人左右。那么,我们被大约八倍的人数支撑着。战争就是这样一个费人力的东西。

如果在这之上要求我们自己补给的话,那么部队人数将轻松超过一百人。

为了收集实战数据的目的,我们被命令完成作战并安全返回。因此,驾驶员是由各方面军挑选的精锐。像帕克这样作为机动战士驾驶员取得战绩的人会被派遣到这个部队。

然而,这个部队的要求非常严格。部队成立时分配了十名驾驶员,但现在仍然留下的只有三人——我、菲利普和萨玛纳。而且,补充驾驶员并不容易。最近,五架机动战士各自拥有驾驶员已经是极限了(在新任的帕克到来之前,我们曾经有几天只能靠三个人轮流应付过来。但是,作为基本前提,要求完成完整的作战行动并安全返回,出击时会尽可能安排轮换)。

然而,物资补给非常充足,有时甚至会送来不必要的东西。有一次甚至差点让我们接收吉姆加农这种奇怪的东西。

从我们部队获得的数据被反馈到联邦的机动战士上,上层部门也已经不吝啬成本了。当然,这种丰富的补给也与通常部队无法想象的高消耗率相抵消。

通常情况下,对部队的攻击命令由部队所属方面军司令部制定,然后会制定实施计划。这时我们的名字并不在名单中。当它递交到上层部门时,我们的名字会被强行写入其中,而且很可能是预计战斗最激烈的地方。

因此本地的军队不用做不合常理的作战,他们会因此感到高兴吗?并非如此。激烈的战斗意味着它在作战上具有重要意义。如果成功,战果将是巨大的。他们会觉得外来者分走了最大的蛋糕。

当然,战果是我们冒着危险获得的。但是,作战的成功使他们忘记了这一点。我们得到了上层部门的批准,就好像独占了战果一样。作战结束后,当地部队的人用嫉妒的眼光看着我们。即使那些不用那种目光看我们的人,也并非出于好意。

因为他们知道,我们是为了获得机动战士实战数据的“小白鼠(土拨鼠)”。

萨玛纳准尉绝不是一个不擅长驾驶的驾驶员。

这个时期,他已经是一个优秀的驾驶员了。这么说的意思是,他的动作与帕克的相同,是教科书式的标准答案。如果是训练的话,教官应该会不吝赞美之词吧。而在实战中,就只有敌机能表扬他了。只要能预判对手的操作并做出良好的应对,就能获得击坠数。

因此,说萨玛纳正陷入苦战,一点也不夸张。

在那家伙的机体旁边,着弹的爆烟正在发生。扎古机枪的120毫米机枪正在瞄准不断闪躲的萨玛纳,连续射击。

闪避连续攻击的诀窍是努力坚持。一旦采取的回避动作成功了,无论身体多么痛苦都不能改变动作。无论着弹的闪光多么近,爆风吹到了装甲上,也不能想着逃到更远的地方。

十米以内的着弹,在MS的驾驶舱里感觉就像是一米以内的距离一样。这是由于机体巨大而产生的错觉。这种事情会让人产生恐惧感。除非是直击,否则120毫米的子弹在这个距离内是无法破坏吉姆的装甲的。记住这一点就能忘记恐惧感。人型兵器之间的战斗,会让人产生是等身大的肉身在战斗的错觉。

然而,萨玛纳也是被选拔进入这个部队的驾驶员。他明白恐惧感会让自己产生错觉,所以他正在不断努力抑制着这种恐惧感。

尽管如此,我也能看出他在与这个敌人苦战。敌人的力量不容小觑。几次的射击之后,敌人便将准星稍稍错开,通过预估萨玛纳的回避距离,将通常错开10米修正为20米的距离。在那么短时间内就不再犯同样的错误,有这样应变能力的机师,确实是一刻都不能大意。

如果我没有来援助,萨玛纳恐怕会被击落吧。

由于我的攻击,扎古将120毫米的枪口转向我。在我机体旁边,着弹的火柱升起。当然,我也不只是一味回避,一百毫米的火线随即在敌机的脚下闪过。

MS并不是无敌的武器。它也有像人类一样的弱点。

例如头部。最显眼的地方是主传感器,但即使这个被破坏了,由于各处都有备用传感器,所以几乎没有影响。问题在于,它后面的计算机用于控制整个机体。如果这里被攻击,就像人类的大脑被破坏一样,机体将失去控制能力。但是,面对移动中的敌机要用子弹准确地命中这个部位是非常困难的,这个部位在机体中只占很小一块空间,一旦没有打中,子弹就会向后方飞去。在敌我混战的状态下,很可能会给我方机体造成损害。

胸部有驾驶舱,看起来也像弱点,但要通过射击摧毁它必须非常熟练。为了保护驾驶员,胸部的装甲一般都很厚,也经常会用双臂来保护这个部位。用光束军刀贯穿内部自不必多说,从远处射击的话也很难瞄准。

也可以通过摧毁腰部的发电机来停止MS的运动甚至引发诱爆。然而,这个地方被比驾驶舱更坚固的装甲保护着。

背面的推进器也是有效的攻击目标,因为摧毁它会降低机体的运动性能。但是为了攻击这里必须跑到敌人后方。在时速超过100公里的战斗速度中,要绕到敌人的背后谈何容易,这点不用说也显而易见。

最应该瞄准的是腿。只要摧毁支撑超过六十吨重量的这个部位就会导致敌机的无力化。等到敌人停止运动后再攻击其他弱点就可以了。

当然,命中这里和头部一样困难。这个地方移动得最快。但与头部不同,攻击这里不必担心误伤友机,并且即使打偏了,只要运气好的话也可以使敌机跌倒。

因此,MS之间的枪击战都是以脚部为攻击目标的。

回避之后,在腿着地的瞬间扣动扳机就已经晚了,要在对手行动前一步就进行射击。当然,只是这样就能解决的驾驶员很少。为了尽快转向,使用推进器进行反向制动——为此,在枪击战的战场上总是覆盖着推进器和爆炸产生的风。

持续不断的复杂G力使整个机体嘎嘎作响。不,不仅仅是机体,连驾驶员的身体内也时常受到从座位上被抛出去的力(实际上只要系紧安全带是不会被抛出的)。肺被压迫,呼吸变得困难。

很痛苦。

但是当我们感到痛苦时,敌机的驾驶员也在承受痛苦。当忍受不住这种痛苦时,就会被对手抓住破绽。

瞄准萨玛纳的扎古驾驶员拥有身经百战的身手,但这时,我方的顽强更胜一筹。也许是他因为我之前成功的回避失去了信心吧,制动时机稍微出了一点偏差。

100毫米的子弹在敌机旁边爆炸,可以看到他的机体向前倾斜。我迅速再补上一发,他的胸部火花四溅。

我想给他最后一击,但从刚才开始,显示器上就显示着提示弹夹交换的信号,现在是最好的时机。残弹还剩两发,但我把它们直接舍弃了,迅速更换了弹匣——但是,随后显示器上的画面让我吓了一跳。

刚刚被击中的扎古的驾驶舱打开了,驾驶舱内部似乎也受到了影响。驾驶员受伤了。

作战行动是在月光皎洁的夜晚进行的。与北美不同,在这个地区异常的天气并不那么常见。十一月的满月悬挂在空中。

月光和周围的战火照出了他身上通红的颜色。

这时,我第一次亲眼目睹一个人因为我射出的子弹而濒临死亡。

非常令人厌恶的感觉。

和我战斗的是扎古,应该是一个身高达到18米的巨大兵器。然而,现在流血的只是一个和我没有什么区别的人。就像我现在坐在吉姆里一样,扎古里也有人坐着。如果扎古的子弹击中了我们,那么这具血淋淋的身体就是我的身体了。

那时,我考虑放过这个驾驶员。

已经几乎没有残余的敌人了。行动成功了,如果是MS的实战数据,那么到目前为止的战斗已经获得的非常充分了。

但同时,这个驾驶员刚才和萨玛纳战斗过的事情浮现在脑海中。如果没有我的帮忙,流血的就是萨玛纳。

我不由自主地把目光从显示器上的驾驶员身上移开,用枪口对着他。即使受了伤,那个驾驶员也对这边的动作做出反应,操作着机体。由于被击中,扎古无法发挥先前的运动性能,但即使如此,他也没有选择逃跑。他把120毫米对准了这边。

本能地,我扣动了扳机。这个动作没有回旋的余地。如果不射击,我们就会被打败。

然而,我瞄准的是敌机的头部而不是驾驶舱。在我的眼中那里确实有一个活生生的人,我做不到若无其事地用100毫米对准他射击。

头部被击中后那个驾驶员解开安全带,试图从驾驶舱逃脱。然而,刚刚的这一发似乎对其他部位也造成了损害。扎古的胸部爆炸了。驾驶员被爆风吹飞,撞到地面上,就像皮球一样在地上弹跳。我记得一清二楚,他弹起了五次。

连急救都变得毫无意义的坠落方式。

战斗结束后,我注意到自己汗流浃背。我伸出手去擦头盔下流淌的汗珠。然而,当我感觉到指尖上碰触到的面罩的坚硬感觉时,我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的慌乱。

在战场上是不可以去看敌人的脸的。

“勇少尉,多亏你救了我。”

战斗告一段落后,萨玛纳那边传来了感谢的话。我确实是想着帮助萨玛纳,救了同伴的生命。

然而,我却无法填补内心感到的空虚。

战斗结束后的战场很安静。

原本以为会永远持续下去的炮火声消失了,奔跑的MS造成的地震声也消失了,卷起旋风的推进器声也消失了。除了被摧毁的武器零星发生的爆炸和基地设施发出的轰鸣声外,只有友军机体发出的运转声。当然,即使不像刚刚战斗时那样,这个声音也相当大。但是,与此前在这个地方回响过的声音相比,现在简直就像万籁俱寂一般。

基地设施的灯灭了,照亮周围的只有燃烧着已经变成废墟的设施的火焰,还有月光。

黑烟向十一月的夜空升起,但还不足以遮挡月光。如果竖耳倾听,也许还能听到月光洒在地面上的声音。

战斗结束后,从远处进行搜索和现状确认的气垫卡车来到我们这边。我们这次出击队伍的领队是菲利普。他向气垫卡车上的艾德下士报告了友军机体的情况(这一天支援车辆的乘员不是山来)。

就在这时,他出现了。

好像被月光染色了一样,是一架覆盖着蓝色装甲的机体。

最初发现他的是艾德。他报告说有机体正在朝我们这边靠近。从运转的声音判断,机体是吉姆,但无法确认友军的识别码。不仅是不属于参加此次作战的机体,甚至不知道属于哪个部队。

稍后,我们也捕捉到了有推进器发出的声音。我们转向艾德告知我们的方向,在监视器上确认了那台机体的身影。

“小心点。”菲利普说。

不用他多说,我和萨玛纳已经转为迎敌的状态。

即使看起来是友军机的外表,也不一定就是友军。虽然数量不多,但战场上的其他地方也有吉姆部署,被吉翁方面夺取机体也是完全有可能的。但是,似乎只有第十一独立机械化混合部队所属的我们三个人才有这种警惕心,其他人似乎根本没想到要注意什么。

“你是哪里所属的?”悠闲的询问声出现在通迅中。

蓝色吉姆的回答是一颗100毫米的子弹。

友军的机体被爆炸包围。受到直击,他被火焰和黑烟包围着,向后倒下。自动平衡器支撑着向后倒下的机体,但驾驶员已经从机内不见了身影。100毫米的子弹准确地穿透了胸部装甲,摧毁了驾驶舱。

“是敌人!”“明明是吉姆!”“请回复!”……友军的通信姗姗来迟。虽然有点迟了,但是监视器上显示他们纷纷进入战斗状态。

在他们扣动扳机之前,我们的100毫米喷出了火焰。在闪光直击友军机的瞬间,我让背部推进器喷射,腿部关节开始嘎吱作响。这次行动中一共有九架吉姆参加。结束前面的战斗后,目前仍能运行的吉姆有六架。但是,在这个距离上,数量的优势已经消失了。在近距离战斗中,一次只能攻击一架机体,盲目开火可能会误伤友军的机体。

以复数的我方机面对一架敌机时,应该以8字形移动。如果是圆形阵型,就只能从外缘对内进行攻击,但如果是8字形,就会增加一次攻击机会。在8的中心,交叉的部分可以进行接近距离攻击。

当然,穿过敌人侧面后,背部会暴露出来。虽然不是没可能做到敌机身后转向并跑着倒退,但这样一来运动性会下降(应该很容易想象以超过100公里/小时的速度向后跑有多危险)。转向时,僚机会攻击敌机进行支援,这是战斗的定式。为此,最方便的战法就是僚机绕到8字形的另一边,朝着试图攻击我方的敌机的背部开火。不过这时候,敌机与我方的机体如果并排在一条直线上的话,很有可能因为敌机的回避而令我方机体中弹。所以,不能以敌机为中心保持互相对称的位置,而要大约偏离45度左右进行运动。

即使增加了友军机的数量,这个8字形阵型基本上也是万变不离其宗的。敌机正面的单位进行连续攻击,背面迂回的单位进行援护——当然,在此期间,敌机也会不断移动,并试图通过推进器上升等手段进行回避。但是,我们也会对此作出反应,始终将敌机困在8字形中间。

我们的动作和攻击都遵循这种阵型。

但是,仅仅只有我们这个部队的成员理解这个定式。不,也许其他人的脑海中也明白,但并没有将其贯彻到行动上。被原本认为是友军的机体突然袭击,引发了他们的恐慌。监视器上显示着蓝色的机体,朝着他倾泻100毫米的枪林弹雨。根本没有采取什么阵型。

被月光照亮的大地再次被枪火点亮,爆烟和闪光产生了鲜明的对比。

不仅仅是我们和友军机发射的100毫米枪火。蓝色的吉姆也用手中的枪支朝我们这边发射子弹。不需要确认形状,从枪声、爆炸和着弹以及友军机的被弹情况判断就知道是我们装备的相同型号。

如果那台机体是吉姆,那当然他的腿部就藏有光束军刀。

而且,它的火力不仅仅是100毫米机枪而已,还装备了火神炮和小型导弹。

位于胸部的两个枪口连续闪烁着火神炮的攻击,发射声不像枪声,而像低速旋转的马达一样。火神炮的子弹即使直接命中也不会对装甲造成致命伤害。但是,如果近距离击中就可能破坏关节,甚至可能摧毁主传感器。事实上,已经有些友军机被火神炮打到头部直冒火苗了。

蓝色机体袭来,朝着失去机体控制功能的吉姆发射导弹。恰好是在腋下有左右两个导弹发射口(从位置上推断,大概是从背上背着的背包装填的弹药吧)。

发射的是没有导线控制的无制导导弹。但是瞄的很准,确实地将吉姆的驾驶舱包裹在火海中。

“连已经无力化的机体也要摧毁吗?”

我感到惊讶。对驾驶员来说,击落敌机与将机体无力化是同义词。如果故意摧毁已经无法行动的机体,则意味着他的行动目的是彻底歼灭。

“这家伙好快啊。”

萨玛纳发出了像悲鸣一样的声音。“这真的是吉姆吗?”

蓝色机体表现出非比寻常的运动性能。外观上只有两门火神炮和导弹,装甲颜色等区别,但机体的内在却是另一回事。

我们部队的吉姆内部也与友军机略有不同。既然目的是收集关于残酷战场的实战数据,那么为了不被轻易击落,就要进行调整(因此本队有专属的机械师团同行)。

但是,蓝色的吉姆甚至超越了我们这边的机体。

“怪物!”友军机在尖叫。那则通信被爆炸声掩盖了。他又一次直接命中驾驶舱。

在回避我们的射击的同时进行攻击,他仍然准确地击中了同一部位。射中脚部阻止对方的行动这样的理论对他来说根本不存在。

理论上,被射出的100毫米的着弹引起的爆炸应该降低了监视器上的可视度。即使通过声音或热量探测,在这种情况下也不能充分发现敌人。在这种情况下,这个驾驶员仍然精确发现了驾驶舱并将其射穿。

就好像能看到装甲后面我们的身影一样。

然后,子弹准确地射入。

100毫米的直接命中将穿透装甲,完完全全地将坐在驾驶舱里的我们射杀。即使能够就这样停止MS的行动,仍要如此执着于攻击驾驶舱,这很反常。是的,他给人一种他的目标是摧毁我们的身体而不是机体的印象。

他是想杀死我们所有人吗?在这里进行的战斗引来了这种嗜血的家伙?

“说什么傻话!”我否定了那个想法。

无论机体多么像怪物,坐在上面的都应该是人类。即使拥有超凡技能,也仍然是人类。

无论蓝色吉姆的运动性能有多优越,人类乘坐在上面都会承受负荷。为了维持这种水平的机动,驾驶员一定被迫承受了相当大的负荷。当我们感到痛苦时,他应该也不好受。

“一〇一、一〇三,再次和我以组合攻击!”

我命令僚机。

他也是人类,会有空隙的。

任何人都有极限。

即使机体能够持续这种运动,驾驶员也会先崩溃。不可能承受住的。

除了我们部队以外,其他人都被击败了——不,应该说现在只剩下我们了。刚才,蓝色吉姆的胸部导弹在最后一架机体的驾驶舱中爆发出了闪光。

传来的通信只有熟悉的伙伴们的声音。

“蓝色的家伙的装甲温度上升了。”艾德从气垫卡车上告诉我。

“是过热了吗!”

菲利普高兴地喊道。

我们也在这场战斗之前进行了战斗。装甲温度已经相当高,运动关节也积累了负荷。但是,机体的消耗对敌方来说也是一样的。即使他拥有怪物般的性能,他也不是怪物本身。为了换取这种运动性能,发电机一定在全速运转着。

“来吧,这是个机会。”

萨玛纳的话成为导火索,我们进入了8字形阵型。

首先是萨玛纳出击,在射击时绕到那家伙的侧面。按照定式,瞄准那蓝色家伙的腿。蓝色家伙喷射推进器向右回转,形成擦肩而过的形态,将枪口对准了萨玛纳。

但是接下来,菲利普的100毫米不会允许他这样做。随之而来的我的枪口也喷射出火线。

趁着这个空隙,在背后转过身来的萨玛纳从后面发动攻击。

“这家伙,背后有长眼睛吗?”射击的结果是萨玛纳发出的惊讶声音。

即使从背后有发出警戒信号,也不应该是这种结果。那名驾驶员的认知能力不同寻常。

“该死!”

菲利普咒骂着,从枪口喷出100毫米的火焰。蓝色机体采取回避动作。但是,与他之前的动作完全不同。

他向菲利普冲来。

“趴下!”我立刻大喊。

菲利普也做出了相同的判断,我看见他的机体向前方倒去。蓝色吉姆的100毫米的子弹朝我飞来,我向旁边跨步闪避。和以前一样,瞄准锁定在驾驶舱上,就好像他的眼中没有其他地方一样。

我看到蓝色吉姆跨过了前面倒下的菲利普机。

不能让僚机受到牵连。我将瞄准点移到蓝色吉姆的头部,并扣动了扳机。蓝色家伙用左手的盾牌保护着自己,并向这边射出100毫米的枪火。

目标仍然是驾驶舱。

无论他的运动性能有多优越,这种执着都会导致行动的单调性。这次攻击是可以预测的。

而且,我不用警惕威力超过100毫米的胸部导弹。可能他已经用完了吧,在摧毁其他部队的最后一个驾驶舱之后就没有发射过了。虽然是小型导弹,但从背包的空间估算,最多只能存放十发左右。

我用盾牌挡住从枪口射出的子弹。直接命中导致的爆炸使机体稍微后退了一下。监视器上出现闪光,为了防止眼睛被眩光刺伤,亮度稍微调暗了一些。

从直击的闪光和爆烟中飞出一架蓝色机体。借着推进器的推力,它朝着我们冲来。枪口对准了我们的驾驶舱。

“不可能!在这个距离开火?”

我们之间的距离只有五米多。如果是100毫米的威力的话,会直接穿透驾驶舱,甚至引起发电机的爆炸。那样的话,开枪的那架机体也不会安然无恙。

我用左臂拨开枪口。如果再迟零点几秒,我就不会活着了。肩膀被拨过去的100毫米的子弹擦过,装甲被击飞。整个机体都在颤抖之中,我听到了接触着的蓝色吉姆里驾驶员的声音。

是一种高亢、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为什么要杀人?”

一瞬间,我畏惧了。我的脑海中闪过之前的战斗。这个问题,就像在说刚刚那个扎古驾驶员的事情一样。

我本可以救那个驾驶员的。那时我没有必要扣动扳机的。

“不,不是这样的!”

那家伙想杀萨玛纳。

如果我不杀他,我的同伴就会死亡。

“为什么要杀人!”

对于他又一次的质问,我本能地反驳喊道:“你也一样吧!”

我一脚踢在它胸口上,他向后倒退。

“头!”我瞄准了它。

但是,倒退的一瞬间,他就喷出背面的推进器,向我撞来。超过60吨的两台机体相撞,发出轨迹。我的机体被弹开了。然后它的枪口对准了我。

“勇少尉!”

萨玛纳从斜后方用100毫米对着他扫射。但是,他好像背后有长眼睛一样避开了,又再次向我逼近。

但是,我已经把100毫米扔掉,把装备换成近战用的了。还有足够的时间——不,是它的动作本身变慢了。

“是害怕了吗?”我这样想着,又匆忙否定了自己。如果我的话让他动摇了,为什么他还能把枪口对准驾驶舱!

他的机体一定快要过热了。

为了避免近距离枪击,我挥动手中的光束剑。从下往上突刺。微弱的红光朝着蓝色机体的胸部飞去。

——为什么要杀人!

先前响起的质问在脑海中闪过。

“嘁!”我不由自主地说出口,扫除了心中的犹豫。

之所以会说出这样的话,想必是那个驾驶员服用了战斗兴奋剂。也许他能承受战斗中的负荷也是药物的功劳。

高温融化了涂成蓝色的装甲。也许是想立刻避开吧,机体踉踉跄跄地向后倒下。被从下往上切开装甲的另一侧,可以看到被烧焦融化的机械零件。没发现本应待在驾驶舱里的驾驶员的身影,可能已经被蒸发了吧。

“成功了!”欢呼声不是我,而是战友萨玛纳发出的。

“你做到了,勇。”菲利普也来了。他的声音里有安慰之色。看来他的机体在被蓝色吉姆踩到时受到了损伤。挺起上半身已经精疲力尽了。我关掉了军刀的能量,收束的光束慢慢回到了握着的圆筒里。

“等一下!”艾德下士用慌张的声音发来通信。“他的温度还没有下降。他还活着!”

“什么?”我在确认的同时听到了推进器的声音。本应失去驾驶员的蓝色吉姆向我撞来。由于是意料之外的碰撞,我完全无法闪避。就这样被弹开,砰地摔在地上。

“为什么还能动!”萨玛纳开枪了。连他也因为太过惊讶而动摇了,子弹甚至没有擦过蓝色吉姆。

但是,蓝色吉姆已经失去了攻击我们的意愿。它快要过热的机体全速运转,飞奔着离开了我们。

我让机体站了起来。我的机体虽然仍然可以运行,但要不要追击还是令人犹豫。在这里能够正常运行的MS只有萨玛纳机了。由于左肩中弹,我的机体的手臂状态很不好。

当萨玛纳射完子弹时,那台机体已经在山脊上消失不见了。

“自动返回程序在运行吗?”

菲利普的话和我想的一样。那么这是为了如果失去了驾驶员无法控制,也能让机体安全返回而设置的吧。

推进器的声音中断了,接着听到了爆炸声。

“是那台吉姆的吗?”我问艾德。

艾德回答说不知道。也有可能是引爆了诱饵。

“或许那怪物的同伴就在那边啊。”菲利普看上去兴致缺缺地评论道。

在消失的声音中,月光静静地洒落下来。我的吉姆的装甲本应是白色的,但我感觉它好像被染成了淡淡的蓝色。

这就是我和『蓝色死神』的相遇。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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