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川智晶的个人对谈第六回：小林裕幸

石川智晶的个人对谈第六回：小林裕幸

▍随着石川智晶担任主题曲制作的游戏软件『战国BASARA3』即将发售，第六期嘉宾是战国BASARA系列制作人小林裕幸。本次访谈畅谈了诸多话题：从小林先生对工作的理念、第七张单曲『逆光』的诞生轶事，到战国武将们的生存之道，两位嘉宾展开了轻松愉快的深度交流。

石川：「制作发布会辛苦了。终于要迎来『战国BASARA3』发售了呢。我现在除了常规博客，还几乎每天更新着名为『「战国BASARA3」的智晶日常』的博客，托它的福我对战国时代也越来越了解了。越是深入了解，越觉得这是个深不可测的世界啊。」

小林：「我也在写博客，不过大概一周更新一次。内容多是工作相关，但配图都用食物照片。毕竟开发中的内容很难公开，反复琢磨后就决定用自己吃过的食物来替代。」

石川：「小林先生接受过各种采访，应该很习惯镜头了吧？『战国BASARA3』制作发布会时，您全程都稳稳地注视着镜头。反倒是我的表现显得生疏呢(笑)」

小林：「每款游戏发售前都会接受采访，但『战国BASARA』的采访量特别大，媒体覆盖面也广。正因为它引爆了战国热潮，连报纸和新闻节目都来报道。有时要评论热潮现象，有时从经济效益角度切入。这在其他游戏里可不多见。当初推出游戏时，真没想到会掀起这么大的风潮啊。」

石川：「但您内心是否涌现过『我成功了』的成就感？」

小林：「这并非开发方刻意策划的结果。当粉丝们前往当地神社或墓地参拜的现象被地方电视台报道后，热潮便自然蔓延开来。这是由粉丝群体自发推动的现象。虽然女性粉丝占多数，但我们制作时并未刻意迎合女性群体。实际游玩玩家中男性比例更高。不过我们始终秉持着『绝不制作令女性反感的作品』的创作理念。」

石川：「参加『战国BASARA』活动时，现场充斥的不是男性的低沉应援声，而是女性的尖叫声呢(笑)。声优们的人气也相当惊人。小林先生从事这行多久了？」

小林：「大学毕业后进入卡普空，大概15年左右。担任制作人已有10年。最初我其实是程序员出身。」

石川：「也就是说，您的职业类型经历了多次转变呢。」

小林：「程序员、策划，然后是制作人。新人时期我就一直嘀咕着想做3DCG，结果被派去『生化危机』项目组了(笑)。作为制作人的首部作品是2000年的『恐龙危机2』。」

石川：「正好是十年前呢。那时候能想象到现在的自己吗？」

小林：「完全没想过啊。当时连总监经验都不够，却被提拔成制作人，正处于摸索尝试的阶段，是拼命奋斗的时期。前阵子偶然在网上看到那时的报道，上面刊登的照片让我感慨『我那时候真瘦啊』(笑)。深切体会到网络的可怕之处——一切都会留存下来啊(笑)。那张照片是我穿着浴衣跑杂志社做宣传时的模样。看着照片突然意识到，原来从那时起我就开始琢磨如何吸引出版社的兴趣了。我属于那种会榨干创意来打动对方、时刻以客户为中心思考产品的人，所以本质上应该很适合做制作人吧。」

石川：「制作人也是推动他人前进的工作，您是如何推进项目的呢？」

小林：「调动人心很困难。通常一个项目由二十到一百多人组成，共同开发一款游戏，但总会有自己无法顾及的环节。因为设有总监职位，所以与总监的距离感也很重要。自己该介入到什么程度，这种距离和平衡因人而异，也因作品而异。有时会觉得自己太过克制，有时又觉得自己说得太过分，这方面确实让我很烦恼。我一旦发火就会大发雷霆，所以周围人都特别怕我呢。」

石川：「动画导演也说过类似的话呢。关于和员工的距离感，您发火时是真心实意地发火吗？还是说先表现出「我要发火了」的态度呢？」

小林：「我确实常会情绪化发火。有段时间觉得发火也没用就停止了，结果情况依然没改善，所以最近又开始发火了(笑)。现在算是重启发火模式的第一、二年吧(笑)」

石川：「前阵子在书店瞥见『成为优秀上司』这类书籍，里面有个章节叫『主动发怒』。书里说并非情绪化发火，而是刻意用理性控制发怒，这样才能真正促使下属行动。」

小林：「当总监发火时我反而不会发火，反之亦然，发怒的时机确实很难把握。当工作态度懈怠或想法浅薄时，我就会发火。因为是团队协作开发游戏，当大家抱着『总有人会处理』的心态工作时，往往会出现游戏内容乏味、难度设计失衡或衍生各种问题的情况。相反，当每个人专注本职工作，同时主动补救疏漏、发现问题及时协调时，作品质量就会提升。比起等待他人行动，能自主察觉问题并主动解决的人更容易成长。」

石川：「项目数量很多吧？」

小林：「每个项目规模堪比一家公司，而我们同时推进多个项目。虽不同于公司经营，但类似学校班级管理模式——不同项目就像不同班级。需要避免在其他项目重蹈覆辙，或将成功经验在其他项目中深化发展。虽然多线并行有其优势，但最近实在分身乏术。『没时间，抱歉』这种话说得越来越多了。」

石川：「不过我倒觉得，即便不能全程深度参与，那些能瞬间思考多方因素并果断决策的人，或许更适合担任制作人呢。」

小林：「确实有时会凭瞬间灵感，啪嗒啪嗒地拍板定案呢。」

石川：「小林先生自己在工作中最常纠结什么呢？」

小林：「我总在自问『这样真的好吗？』。即使做出好作品，也会反复纠结该如何向观众传达这份心意。」

石川：「那么『战国BASARA』对您而言意味着什么呢？」

小林：「这是我从零开始打造的项目，自然倾注了深厚情感。BASARA系列已到第三部，这个数字的分量让我深切感受到压力。无论是电影还是动画，系列化作品都背负着必须成功的压力。不能墨守成规，必须创造更高销量——这种重压始终萦绕着我。我不断思考如何提升销量，反复商讨策略，在探索推广方式的过程中始终挣扎着。对于『战国BASARA3』，我至今仍在苦苦思索能否做些什么。经历过挣扎与苦恼之后，无论结果如何，都会产生一种全力以赴的满足感。若只是空想却无所作为，内心留下的遗憾会格外沉重。即便侥幸取得销量成功，也会萦绕着『自己根本没付出努力』的念头。总之要对自己喊声「加油」(笑)。努力失败了就反省总结，为下次积累经验。我认为最糟糕的就是什么都不做。」

石川：「我完全理解最后的坚持、最后的咬住机会很重要。当然，一开始就放弃更不可取。常见的情况就是一句『没预算』就结束了(笑)。我总觉得该在这种情况下思考如何突破。不过我属于会无视这句话，继续推进讨论的人(笑)」

小林：「和不会说『没预算』的人合作，反而能碰撞出火花呢」

石川：「是这样啊。小林先生这种时候会果断切断联系吗？」

小林：「我做事很干脆。不是那种靠人情关系办事的类型。我认为和有干劲的人合作效率更高，这点我很有分寸。二十多岁时也曾气愤过『为什么这人不肯配合』，后来才明白，原来我和对方对游戏项目的『拼命程度』不同。既然如此，就不该指望对方，自己动手就好，或者另寻伙伴。当然我也深知单打独斗无法成就大事，更明白每个人哪怕只付出0.5的努力，积少成多也能创造巨大成果。」

石川：「小林先生也是如此，至今我接触过的制作人气质，意外地都相当冷静。他们既充满热情又兼具理性思维。」

小林：「确实如此，否则根本无法推进工作。我们没有时间耗费在说服某人产生相同热情上，这实在太困难了。不过我们不会轻易放弃。会给对方多次机会沟通，若仍无进展，就另寻新伙伴。虽然每次都要从零开始很辛苦，但若能顺利合作，或许就能成为优秀的伙伴呢」

石川：「小林先生认为制作人最需要具备什么特质？」

小林：「能共同奋斗的伙伴。我天生就喜欢与人协作。另外担任策划时深刻体会到，自己不像天才创作者那样富有创意。但创意不足的话，向他人取经即可。让别人构思创意，由我亲自评判优劣并推动实施，这样就足够了。」

石川：「这个问题太直白了，但请问当初为何会想到邀请石川智晶演唱『战国BASARA3』的片尾曲呢(笑)？」

小林：「这问题问得真直接啊(笑)。其实我第一次见到石川小姐，就是去唱片公司商谈游戏片尾曲合作事宜的时候。其中一个理由很简单——我就是单纯喜欢石川小姐的歌声。无论是See-Saw时期的『机动战士高达SEED』主题曲，还是其他动画的主题歌我都经常听。后来考虑『战国BASARA3』的片尾曲人选时，恰逢『机动战士高达00』正在播出，剧中播放的石川小姐演唱的歌曲与动画氛围完美契合，让我觉得非常棒，于是就决定邀请她了。于是我就给总监山本真听了好多石川小姐的CD，确认道『找石川小姐行吗？』，他回答『没问题』。虽然感觉这决定相当是我个人独断专行的结果呢(笑)」

石川：「原来如此。非常感谢。主题曲由西川贵教先生的T.M.Revolution演唱，而我负责片尾曲。我自己也感到情绪高涨呢(笑)。我也深切感受到系列作「三」的分量，思考该如何创作时，特意研究了『战国BASARA』。我的创作方式是为作品量身打造歌曲，所以首先要彻底理解作品。实际试玩游戏时，初期可是从马上摔下来好多次呢(笑)。但亲身体验后发现，脑海中构想的游戏音乐临场感与实际感受有些差异。当我意识到这与电视动画音乐截然不同后，比如节奏感这类要素就变得清晰了。说实话最初很忐忑，毕竟这是我首次参与游戏联动创作呢」

小林：「是初次尝试吗？我真是功课没做好啊(笑)。我超爱动画，总觉得动画有片头曲片尾曲，为什么游戏没有呢？『战国BASARA』作为与动画风格相近的作品，我便尝试融入了这种手法。」

石川：「虽然现在才说，但『逆光』最终呈现的效果您觉得还行吗(笑)」

小林：「初次听到这首曲子时，前奏的冲击力让我大吃一惊。」

石川：「那段前奏就是特意设计来吓您一跳的(笑)。既然是游戏过程中播放的歌曲，我希望能让玩家哼着歌游玩。毕竟要记住整首歌很难，所以当那个前奏响起时，或许能让玩家产生『啊，是这个场景』的联想。那个前奏既能让人瞬间沉浸游戏世界，也能成为回归现实的信号，就像大脑里的切换开关。归根结底，最重要的是让玩家享受游戏本身。」

小林：「哎呀，没想到会这样构思。真是独特的切入点呢。收到完成的歌曲后，我一直在车里反复聆听。『逆光』这首歌承载着与石川小姐反复沟通创作的点滴回忆，每当旋律响起，那些记忆便会涌上心头，听感截然不同，总让我格外感动。当然在游戏中，这首歌作为『战国BASARA3』剧情的延伸，作为结尾曲也令人心潮澎湃。」

石川：「因为是结尾曲，起初我考虑过创作抒情曲。但粉丝们都是从学校或公司回来玩游戏的吧？当他们想着『好，明天继续玩』的时候，抒情曲可能不太合适。我想表现出无法回头、只能勇往直前的感觉，所以采用了如策马疾驰般的节奏感。」

小林：「记得也请石川小姐阅读了关于『战国BASARA3』中德川家康与石田三成的相关书籍。这次的故事基调沉重，正因如此，这首情感奔涌的结尾曲与作品契合度极高。歌词中融入了家康与三成的故事，希望粉丝们能细细品味歌词。这样会更催人泪下呢。」

石川：「这次刻意营造了戏剧张力呢(笑)。我个人其实并不讨厌三成这个角色。」

小林：「这是你原先的想法吗？」

石川：「倒不是原先的想法，而是我读过许多关于三成的文献，发现他总是处于被讨厌的角色定位。这种人反而让人想伸出援手呢(笑)。游戏中虽未描绘各武将的背景故事，但通过歌曲为他构建背景——我认为这样的作词方式很棒。希望能填补他在那个必须做出残酷抉择的时代里，内心深处的感伤部分。小林先生觉得自己最像哪位战国武将呢？」

小林：「制作『战国BASARA3』时，研究家康的过程让我觉得家康也很有魅力。不过我老家在名古屋，果然还是最喜欢织田信长。他情绪化容易发怒的性格和我挺像的(笑)。虽然死于本能寺之变，但那种破天荒的风格，感觉他是了然于胸才赴死的。我觉得信长也是在『不得不那样做』的处境下行动的，而我在工作中也常遇到类似局面。我最初接触BASARA并非因为热爱战国时代，只是觉得这个题材有趣又受欢迎才开始制作的，所以创作时是从学习历史开始的。这次初登场的石田三成也是如此，每个角色都有独特的人生轨迹，虽然是工作，但参与其中非常愉快。在塑造『BASARA』角色时，我特别注重塑造『令男性倾心的男性』特质。这次新增的女性角色中，可爱少女鹤姬与性感的孙市形成了绝妙平衡。」

石川：「作品中涌现了许多充满激情的人物呢。那个时代的人们怀揣相同价值观朝着同一方向前行，某种意义上，毫无疑虑地朝着单一方向前进其实是相当可怕的。我认为那是个男女都对『生存』展现出压倒性强韧的时代。重点不在于如何活着，而在于如何生存下去。若硬要将自己比作武将，我更像织田信长。那种全力以赴后酣然长逝的姿态，或许与我颇为相似(笑)。我常思索战国时代为何涌现如此多超级巨星——他们十几岁就初临战场啊。」

小林：「在生死攸关的压力下作战，对现代青少年而言恐怕难以企及。如今虽然物质丰裕，想做的事都能实现，但主动出击的孩子却很少。最近我常接触学生，他们都是问候得体的好学生，却很文静。因为对方很少主动搭话，我也就不太主动了(笑)。」

石川：「小林先生大学时代是什么样呢？」

小林：「我每天认真上学，还参加社团活动和打工，几乎没时间待在家。那时候很积极主动，心里总想着要做点什么。通过社团活动，我体会到了人际关系的复杂性，也领略了成为团队领袖的艰辛与乐趣。」

石川：「原来您天生就是领导型人才啊。『战国BASARA』不仅拓展到动画和活动领域，更延伸至多方领域，您今后打算如何发展呢？」

小林：「从创作『战国BASARA』之初就想将其动画化，但耗费了四年才实现。游戏需要购买主机和软件，成本较高；而电视只需打开就能观看，如今甚至能通过手机收看。我认为这是最便捷的高级娱乐形式，若在此平台推出BASARA，自然能带动游戏销量。第二季动画播出地区将扩大，这正是让更多人了解作品的良机。」

石川：「动画确实能拓宽受众群体呢。何况这次是晚间档播出，观众年龄层也会更年轻化。」

小林：「希望小学生们能通过『战国BASARA』对历史产生兴趣。不过希望大家别误记成伊达政宗在『BASARA』里带着六把刀，或是会说英语之类的(笑)。我们想在『BASARA』里尝试别处没有的创新，比如车站便当就是其中之一。今年夏天起还将在富士急乐园推出主题游乐设施，也很期待观众的反响呢。」

石川：「小林先生个人的愿景是什么呢？」

小林：「我想当电影制片人。隐约有种想拍原创电影的念头。」

石川：「那私生活呢？过得幸福吗？爱情方面如何啊(笑)？」

小林：「这个嘛……果然还是得开心才行呢。」

石川：「为什么这么害羞呀(笑)。你是严格区分工作和私生活的人吗？」

小林：「我几乎都在工作，所以想做让自己快乐的事。周日只要没急事都会休息，休息时就看积压的动画和电视剧录像。心里总有种必须看完的压力，把几个月前完结的剧集或动画追到最终回时，心情就会特别舒畅」

石川：「你骨子里就是个工作狂呢。最后请告诉我小林先生的弱点」

小林：「弱点啊，问哪个方面比较好呢」

石川：「比如女性方面(笑)」

小林：「说食物也可以吗？(笑)我吃不了辣。泡菜只能吃白泡菜。芥末、芥子、咖喱再辣都没问题，但红辣椒的辣味我实在觉得不好吃。」

石川：「我倒是能吃辣椒系的辣，但摄入一定辣度后，身体就会像跑完马拉松一样突然冒汗。虽然很喜欢吃辣。您喜欢甜食吗？」

小林：「虽然博客偶尔会发甜点照片，可能让人觉得我喜欢甜食，但其实不太爱蛋糕和巧克力。不过像奶油蛋糕、蒙布朗、布丁和酸奶倒能接受，口味挺挑剔的(笑)」

石川：「不过听您这么一说，果然很爱美食呢」

小林：「生活太忙碌了，食物几乎成了唯一的乐趣(笑)。我认为饮食本身就是种娱乐，所以餐饮店策划和菜单开发也很有意思。比如我喜欢意面，就想开意面店之类的」

石川：「我也尽量追求美食体验。曾计算过余生还能吃多少顿饭，结果发现次数意外地少。这样想着，觉得在便利店解决就太可惜了」

小林：「我也会稍微努力一下，比如即使路程远也坚持步行去美味的店用餐。毕竟比起独自用餐，和大家一起吃更美味呢」

石川：「我从不独自用餐。和人边吃边说『真好吃』才更幸福吧。听说品尝美味对大脑也有好处呢(笑)，那下次我们边吃美食边聊天吧」

给卡普空小林先生的致谢信

小林先生是当今最具代表性的制作人，我早有预感您会展现出冷静而富有建设性的思维方式。通过各类活动观察您的侧影，这些特质已充分显现。

因此当我试图以半开玩笑的方式引导您展现不同面貌，试探性地提起女性话题时，您却筑起坚固防线？始终保持着「我才不上当」的常态呢 (笑)

访谈当日烈日当空。虽见小林先生日程被会议与采访排得满满当当，但本人并未显露丝毫疲态，处处展现出从容不迫的风范。

拍摄地点选在JVC公司附近的公园，我们带着工作人员顶着酷暑浩浩荡荡前往。瞥见小林先生的背影时，或许因他空手而来，竟恍若看见一名大学生立于眼前(笑)甚至觉得他自大学时代起，气质便未曾改变多少。

有时我认为，保持天马行空的创意与构想，恰恰需要几分不拘小节的童真。然而仅凭这份天真，终究难以驾驭市场——这便需要冷静的洞察力与广阔视野。能兼具多重特质并灵活运用的，方为真正的「职场人」吧。

最后。我自认在『战国BASARA3』中倾注了全力。而此刻，我的心愿已回归至最纯粹的初衷——「希望大家能享受游戏的乐趣」。若这与小林先生的本心相通，我将深感欣慰。

衷心感谢您。

本文刊登于石川智晶于JVC音乐的个人页面中，原标题「《第6回》　石川智晶ＶＳ小林裕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