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s] 本帖最后由 xyty135 于 2015-3-13 08:40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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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军视角,伪历史向,沉船注意
公告:文章中有断章请不必在意,是因为含有敏感词被系统自动审核,需要管理员手动过审。看到断章的提督们可自行mark,过半天再回来看。当然若脑补能力强大也可自行往下看,我会先把后面的章节发出来的
第一章:你TM在逗我(╯`□′)╯(┻━┻
当男人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正有一只海鸥从蔚蓝天幕中俯冲而下,在贴着水面滑翔的飞鱼群中猛然一抓,收下了肥美的午餐,几口下肚之后,这贼鸟儿得意洋洋地重新飞起。海鸥的喧嚣与静静起伏着的海面构建出一种动与静的协调,海面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起伏着,仿佛能倾听出一首传世的协奏曲。
不过这景象美则美矣,其实也有很多坑爹的地方,相信每个去过有大量海鸥存在的海边沙滩的人都会对一样东西记忆犹新。
初中生物学告诉我们:鸟的排泄速度相当的快,甚至会让人怀疑这些翱翔天空的小东西是直肠生物。
【啪叽】
所以当那只饱餐了一顿的海鸥毫不客气的将排泄物以人类远远不及的精准投弹方式投到男人的帽子上时,男子也没有特别的表示……才怪啊,这种时候怎么着都应该把那只奸笑着的海鸥打下来改善伙食吧?
虽然说是这么说,但是男人现在脸上一片崩溃的样子显然不是处于在乎这些小事儿的状态。
“如果我没记错,重庆应该是处于四川盆地边上的山区来着,那么为什么我去开下窗户通下风就能看见一片海!!?”
男人很冷静地交叉着双手撑着脑袋,眼睛的镜片折射出一种睿智的光芒。
其实那是太阳反光而已,就一宅男如何能理解大宇宙法则抽疯后的行为?所以保持着“司令”的姿势思考了近半个小时,或者说发呆了半个小时之后,男子还是满头大汗的转过了身。
男人身后虽然没有为什么会到这儿的答案,但是至少有这里是哪里的提示。
巨舰!大炮!男人的浪漫是各种意义上的啪啪啪!!!
从这个角度上来看,男人还真是差劲的生物。
没错,男人身后就是货真价实的大炮巨舰,嗯,身后有点不恰当,“身下”比较准确点。
此刻男人正站在一艘二战时期的战列舰的侧舷上。回头一看就能看见太平洋战【关键词】争时期日美战列舰经典的3主炮前2后1中轴线布局的第一第二号炮塔。虽然男人没有去测量,不过目测接近半米的主炮口径显然只有战列舰才会配备。
作为资深宅男加伪军宅,有朝一日看见真家伙后,这厮的表现跟被真龙吓尿了的叶公没啥两样,压力山大得汗如雨下。
原因无他,这玩意儿太真了啊有木有,真得都tm能闻到火药味儿啊有木有!!!
更关键的是这船太新了,这就意味着如果不是世界上哪个国家或者哪个富豪吃饱了没事干重新造了一艘战列舰的话,那么男人在大宇宙法则抽疯的这一瞬间遇上的事妥妥地不是瞬间移动,而是时空穿越了。
作为21世纪废柴人士,男人对于“穿越”二字自然不会陌生,男人对穿越倒也没有什么排斥,可问题在于男人唯独不想穿越到二战来。
原因很简单:虽然二战时兔子几乎算是被扒了皮,但是历史没变的话现在好歹也混成了五大流氓,可是男人在这历史上插上一脚之后要是兔子就直接被清蒸红烧了咋办?
当然,只要男人带领兔子在鹰虎环视的世界里混成一只拥有无上绝学——兔子蹬鹰的流氓兔,也就不用担心这个,但是男人要有那本事也就不会是个废柴了。
“至少希望不要是IJN(日本帝国海军,二战时的日本海军名称)的船吧,先不说存活率,妥妥的感情上也接受不了啊。别了,我的六驱loli队,别了,喵门乳奥,别了,吃撑人妻,别了,太太小姨子,别……”
很明显话说到一半儿已经歪了,不过男人出人意料的接受了“穿越”这个坑爹的事实,说起来这也算男人的优点了。作为一名自宅警备队高级将官,如果没点阿Q精神或者说不断刷新自己对于生活要求的下限的本事,怎么能混到将衔?
“舰长,你在说什么?终于发病了吗?”(设定上说的是英语)
在男人惋惜着自己根本没有赌出来的船的时候,一个很明显的鄙视的声音在失意体前屈的男人身前响了起来。男人疑惑地抬起头,首先看见了一双包裹着黑丝的美腿!!那一瞬间男人的感动大概也只有摩西在红海边上遇见上帝显灵时能比了。
男人是如此感动以至于压根就没在意那妹子说的是地地道道的美国英语,而且更加没注意的是为啥自己四级都没过的水平能听得懂这话。
感动至极的男人现在没空在意这样的小事,作为一名将级军官(自宅警备队),战术分析什么的是铭刻在灵魂里的本能!这时候男人脑内的军事会议热闹非凡:
“报告长官,根据敌人站位分析,敌人对我军没有采取警戒行为,如果我军现在大胆突袭,将得到预计以上的战果!!”一名脑内参谋兴奋地建议。
“具体说说?”老成持重的将军很明显稳重一些。
“根据目前的情报分析:目光所锁定范围之内,敌人在膝上三分处都没有发现裙摆的痕迹,由此推断,敌人很可能穿的是短裙或者说是压根没穿,如果我军装作意外地抬起头,将有极大可能一窥敌军腹地!甚至随后我军可以主动道歉以掩饰我军进攻之心!!”
参谋的话让会议中人眼前一亮,不过将军沉吟了一下,沉声说道:
“参谋同志,你的想法很好,可是你有想过【安全裤】这个最终防卫兵器的存在么?”
“报告将军!如果这艘战列舰真的是二战时期的舰船的话,可以肯定的是我军绝对因为某种外而做到了时空穿越。”
参谋说了句废话,将军与其他与会人士表示:这傻叉不会兴奋过头了吧,说这些明摆着的事干嘛?
面对质疑的目光,参谋朗然一笑,一字一字地说道:
“这•时•候•没•有•安•全•裤!!”
会议室顿时鸦雀无声。
随即一下个瞬间内,众人达成了共识。
好像穿越也不错,虽然不知道安全裤什么时候发明的,不过至少二战时期没有大面积普及吧?所以,大胆地上吧,国人要想站起来,首先就要抬起头!!!
男人对于自己脑子里得出的结论表示:自己可能真的没救了。
不过虽然这么自嘲一句,男人还是毅然决然地抬起了头。
【啪】
“啊!!!”
“总感觉……舰长你是不是在想些什么很失礼的东西?信不信我踩你啊!”
“不,您已经踩了……”
男人泪流满面(心里)地说道,就晚了那么一步啊,结果刚想抬起头就被那双美腿踩到了头上按到了地上,耻辱啊,不过这快感是怎么回事?
好吧,这男人确实没救了。
………………………………
第六十一章:我突然发现自己喜欢99式爆乳!(这个标题和正文没啥关系233
(最近玩文明太空有些入迷……话说这一章主角仍旧酱油中……感谢@questerj 协助)
1943年7月3日,爪哇海东部海域。
俗话说天高仍鸟飞,海阔凭鱼跃,但是久处于同样的环境之中大约也是会倦怠的,所以自然界才有了会一时潜入水中的鸟,以及偶尔好奇着向天空展开双鳍的飞鱼。
机动舰队保持着巡航的速度划开了爪哇海难得平静的海面,数万吨的军舰划开的蓝色水面泛开了白色的长尾。
雪白的水痕中不时有飞鱼群冲出白波的海面,破水而出是倦怠的浪花耀着温柔的阳光。
被抛飞的水珠亲吻着裸露的双足,秀气的脚弓在冰凉侵袭的那一刻微微缩了缩。
因为溅于脚上的冰凉,苍龙小小地吸了口凉气。
零战的引擎逐渐清晰,高飞的绿色机影从远方的天空盘旋着对着甲板冲下,逐渐盖过耳边的风声的轰鸣引过了看海的苍龙的视线,然而身穿绿色的短裾和服舰娘眸子里只是闪过正准备降落的零战一眼便失了兴趣,顺手从抱在怀里的点心盒子里拿出一颗金平糖丢进嘴里,苍龙晃荡着放在船舷外的双脚,再次把视线投降了远方。
不知道自然界的幼鸟有没有在战战兢兢地归巢时撞坏了鸟巢的经历,如果有的话,大概会和此刻的零战52型的驾驶员很有共同语言。
降落时和航母甲板的角度过大,在起落架和甲板接触的瞬间,起落架便呻吟着断裂迸飞,碎片从苍龙身边飞过,带起一阵微风拂袖。
飞机的主体撞在甲板上,虽然没有引起爆炸——在起降训练中卸了弹药——但是邮箱里残余的燃油却点燃了一起小小的火灾,没有人伤亡,只是甲板工作人员又得忙不迭的去灭火。
“阿拉阿拉,这件和服,我挺中意的来着。”
右臂的和服衣袖上蔓延了一圈小小的焦痕,苍龙苦恼地嘀咕了两声,舰船修复了之后舰娘的伤势会复原,但是这些外加的衣物坏掉了就得置办新的衣装,显然茫茫大海上可没有苍龙中意的裁缝店。
“不知道衣柜里还有没有相同款式的衣服呢,下次回本土多置办一些吧。”
“在这之前,想办法让那架飞机安全降落不是更好么?皇国的飞机可不是摔着玩的玩具。”
男人无奈的声音从高处落下,苍龙不爽地抬起头看着遮住了阳光的男人,嘟着嘴回道:“所以说摔了大日本帝国宝贵的飞机是我的责任啰?然后以无端浪费航空铝的名义向上汇报?苍龙号舰长的柳本柳作大佐?或者叫你神官大人你更开心一点?”
“闹什么脾气,家系和伊势神宫有些关系,我个人又不是神官。”
柳本有些哭笑不得地在苍龙身边蹲了下来,倒是毫无顾忌地从手指戳了戳少女鼓起的脸颊,在少女愤怒的目光中继续说了起来:
“再说我又没说这是你的责任,离开特鲁克近一个月的时间,这就摔了十多架飞机了吧。要打小报告——只是一点金平糖而已,要不要护得这么死,尊敬下老人啊?”
伸向少女怀中的点心盒的手掌被少女无情地打了开去,柳本收回了手头疼地看着像是护食的猫儿一样抱着点心盒的少女,摇着脑袋止不住叹气。
“哪里的老人会来和小女孩抢食吃的?再说,50岁不到就别自称老人家啊,军上层年过花甲的正值壮年的大人物们也不少吧。”每一句话都带着浓重的嘲讽,明明嚼着糖果,苍龙的语气却满是火气。
“对于你这个出生不超过十年的小家伙来说,临近不惑的年纪也算是父亲,不,10年一代的话,这都是曾祖的年纪了吧?”无视了苍龙的不满,柳本把手掌按在苍龙脑袋上揉了揉,在苍龙的反抗中弄乱了原本扎得好好的双马尾:“再说军上层超过六十岁的人有那么多吗?”
“谁管这个啊,反正你这本子也别想进入权利中心,一辈子呆在大佐的位置上吧!”
“心口不一的家伙,到我这个地步只要战死就能进将衔,怎么了,比希望我战死么,小家伙?”有趣地看着忿忿地绑着马尾的少女,柳本的视线仿佛是在看一个正值青春期的叛逆女儿。
“你是笨蛋么?我死的时候你不一定会死,你死的时候我一定沉了好不?从这个不公平的角度而言,我自然是希望舰长大人长命百岁,百岁长命了。”
少女的语气满是嫌恶,但是和苍龙共事已久,历经数次战斗的柳本倒是听出了一丝关怀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49岁的老男人的错觉。
最终苍龙也没有弄好头发,似乎是发筋断掉了,少女撇了撇嘴,干脆扯掉了另一边的发筋,就这么让秀发披散在了空中。
“放弃了么,对于飞龙?”
“咳咳——!!?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笨蛋!”
当时间流过了一段沉默之后,柳本突然开口,猝不及防的苍龙被呛到了一瞬,一时间倒也来不及掩饰脸上的红意装作平静,有些慌乱着开口反驳了起来。
“笨蛋说谁呢,这幅春心荡漾的样子当谁看不出来似的……嘛,虽然在IJN中会闲到像我这样观察舰娘的人估计也不会太多,观察你的人就更少了。”
“所以说你就是一个正面跟在年轻女孩后面玩跟踪的跟踪狂?真恶心。”
“那是对于舰长的形容词么?笨蛋!”屈指在苍龙脑袋上敲了敲,柳本不满地哼了哼:“话说你对50左右的老男人的厌恶不会是从山口长官身上延伸过来的吧?”
“不,我想是对你的怨恨。”苍龙一本正经地纠正了柳本的误会。
柳本蛋疼的呲了呲牙。似乎是蹲的有些累了,柳本手撑着甲板换成了坐姿,却不小心碰乱了少女摆放在一旁的鞋子。
当柳本重新摆好少女的鞋子之后,转过头发现少女有些呆呆地注视着海面,发丝散在微涩的海风中,散出来一种迷茫。
“这次的行动,我总有些不好的预感,会很危险么?”
很是突兀的,柳本注视的少女依旧呆呆地看着海面,然而却抛出了一个不怎么好回答的问题。
行动的危险……
这确实是一个不怎么好回答的问题。
IJN只是将混编舰队丢到了爪哇海这边,虽然直接命令是配合岸基基地打击敌人机动舰队,然而直接的交战指令却是由担任舰队总指挥的小泽负责,如果小泽决定避而不战,显然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可言。
只是避而不战的可能性并不怎么高,这一点从军上层把角田觉治这个人扔到混编机动舰队里就看得出来。
那是一个见敌必战的人,小泽长官压着他带着舰队在爪哇海晃荡了一个月也是不容易。
柳本拿下了军帽放在手里把玩着,海风梳理着柳本的头发。
甲板上的火灾很快被扑灭,舰载机的起降训练还在继续,或许是之前的事故给菜鸟飞行员们造成了太大的压力,后面跟着几架飞机无一例外地脱钩,不得不复飞后重新降落。
虽说舰载机脱钩其实是一个比较常见的现象,甚至对于老练飞行员来说也要有一定的运气,但是一个小队的飞机全部降落失败也不能只归咎于运气因素了。
苍龙的航行姿势很平稳,降落过程中不存在侧风影响,航速也在最适合飞机起降的范围内。这可以说是空母标准的起降时间,通常只会出现在机动部队主动攻击敌人的时候,空母才会有这样的余裕调整姿势,可是即使这样,填充到苍龙上的飞行员的降落成功率也有些惨不忍睹。
部署在苍龙上的飞行员,有半数是新兵蛋子,完全的新兵蛋子,实际飞行时间连标准的新兵蛋子都不满的新兵蛋子。
当终于有一架零战勾住了拦阻索慢慢停下来之后,苍龙把嘴里的金平糖嚼得【咯吱咯吱】作响,却是突然想起了中途岛的时候。
即使被敌人重巡编队追赶得鸡飞狗跳的情况下,原来的那些熟悉的飞行员也能从颠簸的甲板上晃荡着起飞,如果不是那些飞行员的舍生忘死,或者在中途岛的时候一切都结束了。
不过也正式因为在中途岛那些熟悉的名字的消逝,在海面航空战越来越重要的现在,IJN的空母部队的存在却显得可有可无。
苍龙曾经有过和新兵蛋子们打招呼,相互熟悉一下的想法,不过终究还是做了罢,拉包尔的海战让苍龙意识到这么做没有必要,这些新兵蛋子比老练的飞行员的阵亡率高了太多,熟悉了之后,也只会收获更多的悲伤。
“呐,我说……”
当视线从因为降落成功而一脸兴奋的年轻飞行员身上扫过之后,苍龙嚼着糖,突然吭了一声。
“什么?”
“如果我被击沉的话,你就不要陪葬了吧?”
一个和唠叨家常并不符合的话题噎住了柳本的喉咙,柳本皱眉看了看苍龙,少女脸色平静地继续说着话:-
“我知道与舰共沉是你们的传统啦,但是和你死一块儿总感觉死了也不安宁。而且你看,中途岛死了那么多飞行员之后现在的航空部队的地位就变得这么尴尬,如果连你们这些知道怎么用空母打仗的舰长啊,指挥官都死了的话,那么我很难想象军上层会把空母不对拿来干什么呢。”
苍龙的话让柳本止不住皱起了眉头,但是却没办法反驳。IJN对于传统和巨舰大炮的属意柳本深有体会,至少柳本在很早以前就对军上层强调过电探的重要性,然而并没有什么用,直到IJN吃了电探的大亏之后才迟迟开展电探的研发。
有这样的军上层,会把空母部队用在什么奇怪战术都不奇怪,更别提如今舰载机飞行员的质量呈山崩之势下滑,敌人消灭飞行员来粉碎IJN海航力量的企图有如此明显,当联合舰队失去了最后一批能飞上天空的飞行员的时候,空母也就失去了存在的价值。
“敌人的飞机很厉害呢,就算给国内的汇报时零战52能够抗衡敌人的飞机,但是事实上你也知道的,完全没法打啊……就算从最理想的状况考虑,敌人也在连番大战中损失了老练的飞行员,可是飞机的差距却无法弥补。就算两边都是菜鸟,敌人的胜率也大得多,更别提这段时间里,敌人频繁钓出岸基飞行队交战,积累了丰富经验,而落水飞行员又有敌人占有绝对优势的水面舰队搜救,飞行员阵亡率也没有想象中的大……不管怎么考虑,只要交战,这边都不可能完好无损呢。”
絮絮叨叨说了一大串,但是苍龙却不是一口气现实发牢骚一样全部吐出来。少女不时地从盒子里抓出几颗糖塞进嘴里,有一句每一句的说着话,却说得柳本无法反驳。
视线的前方,瑞鹤号的舰影在万里无云的晴朗天空下纤毫毕现,苍龙甚至能看到舰桥里那个绑着双马尾的舰娘严肃中夹杂着气急败坏的表情,但是总体上来说还是挺严谨的样子。在失去了翔鹤这个总是迁就着妹妹的姐姐,跟了作风严厉的一航战之后,这个原五航战也稍微像些样子了呢。
“苍龙型的性能算是正规航母里最差的吧,如果我是敌人的指挥官,同样两艘航母放在眼前也会优先攻击我自己,至少击沉的可能性要高得多。”
挺直了身子伸了个长长的懒腰,苍龙胸前的衣襟都快被撑破了去,翠绿色的衣袖从少女高举的双手滑落下来,露出了少女如羊脂般白皙圆润的手臂,甚至通过少女的腋下能隐隐约约看见一抹白腻。
和服里面大抵是没有内衣的
少女身旁的柳本却并没有注目于这让男人望眼欲穿的场景,看着吐槽着自己的少女,老男人揉了揉眉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啊!”
突然叫了一声,苍龙突然的发声堵回了柳本柳作想说的话。突兀的声音之后,苍龙愣了一愣,仿佛在倾听风声一般的沉默了片刻后转过头看着柳本说道:
“看来小泽长官终于坐不住了,喊你过去开作战会议呢,舰长。”苍龙随手举起手在脑袋上点了一点权当是敬了个礼,随便到让人感觉到一丝亲近:“别在这里偷懒了,我会放下联络艇的,午饭我懒得准备,让瑞鹤帮你开了吧。”
依旧是一副做什么都兴致缺缺的懒散样子,自从离开特鲁克湾就变成了周围二航战的舰娘就是一副得过且过的样子,整个人想被抽了骨头一样的散漫。
柳本叹了口气,心里大约是明白,这或许是由于对方意识到了这次任务的危险性的原因。柳本对这次作战的原因有一个更加糟糕的猜测——或许山本长官并不指望这支混编机动舰队能够歼敌,混编舰队南下的原因或许只是山本长官需要她们与敌人发生接触,只是结果却并不重要。
这个猜测柳本并没有和任何人说起,只是他有糟糕的猜测,那么和他一起经历了同样多的海战的苍龙或许多多少少又有一些不太妙的预感,所以才这样一副要感受人生最后几天的随便模样。
苍龙的这幅样子让柳本心里有些堵。
被苍龙讨厌着的50岁左右的老男人站了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拦着坐在甲板上百无聊赖的晃着腿的苍龙,想了想,拿起自己的海军帽按在了苍龙的脑袋上。
“你做什么!笨蛋!”
“别偷懒了,我过去开会的时候,你就好好监督着那帮新兵的训练。”
接过了被苍龙狠狠扔了回来的帽子,老男人逃跑似的向着通向甲板下层的梯子跑去。动作之快以至于苍龙失去了立刻从甲板上跳起来抓住这个随便玩弄少女重要的秀发的魂淡的机会,最终苍龙只能极不符合大和抚子形象地冲着柳本的背影竖起了大拇指,不过方向却是朝下的。
这样“豪爽”的姿势对于IJN的舰娘来说到底有些过分羞耻,比完了手势的苍龙有些心虚地看了看甲板上,发现没人注意到自己之后才悄悄地从了口气,只是随后少女却又为自己这么在意IJN的规矩而感到些许烦躁,于是懒懒地躺到了甲板上。
轻薄的云朵在湛蓝的天空里聚灭无常。
“真的是笨蛋呢……你也好,我也好,不管哪一个家伙都是一样的笨呢。”
……………………………………
“属下来迟了,十分抱歉。”
当柳本来到瑞鹤号上的作战会议室里的时候,从休整中的第三舰队调遣过来担任混编机动舰队司令以及担任瑞鹤号舰长并兼任两艘空母的指挥的角田觉治少将已经等候多时了。
这是个有些意思的安排,虽说一航战二航战在中途岛之后就挂靠在第三舰队麾下,但是小泽治三郎之际能够调动的却是以金刚为主的水面主战舰艇,航空力量还是掌握在原忠一中将的手里。
可是这次担任机动部队指挥的却不是原忠一中将,而是小泽治三郎,倒是有一个小道消息说原忠一中将在拉包尔之后对山本长官有些不满,不知道是不是这样的原因所以才有了这样的安排。
如果小道消息是真的话,似乎能够证明山本长官的这番安排略有深意,那么僵角田觉治调任瑞鹤舰长就更能说明山本长官的意图了。
将一个见敌必战的将领塞到混编机动舰队里,这充分说明了山本长官对于混编舰队的要求。
只是山本长官这样的安排是需要混编舰队发动一次攻击,还是发动一次有效的攻击?
“没关系,反正敌人还在千里之外。若是现在就事事绷紧神经,那不叫备战,只是被吓破了胆。”小泽伸了伸手示意柳本坐下。当柳本正坐在位置上以后,这个面色冷峻的男人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帝汶海那边的基地又发电报来催促了,这一个月美军动作频繁,帝汶海那边的基地已经找不出一个完整建制的飞行队伍,那边打得挺憋屈的。”
小泽递过来了一份文件,柳本轻轻一扫,大约是帝汶海那边请求援军以及飞机调配的电文。之所以并不肯定,是因为电文上的语气无视了IJN传统的上下尊卑,用词粗鲁的描述证明了帝汶海的基地快被敌军机动部队这么疯了,也佐证了敌人的攻击十分有效。
将满篇粗言秽语的文件轻飘飘地放到了桌子上,柳本倒是笑了笑。
“也真亏通信兵敢这样原汁原味地把电文呈上来。”
“我让她们这么做的,而且把电文拿过来的是瑞鹤。”
“倒也难怪,听说瑞鹤对我们这些‘刽子手’很是不满?”
柳本想起了那个离经叛道的原五航战的丫头,倒是看了看另一边的角田觉治一眼,不知道这位算是自己上官的少将和瑞鹤相处的怎么样。
角田觉治也正好看了过来。
“柳本大佐还是注意下自己的发言比较好。”
“十分抱歉,长官。”
满脸肃然的道着歉,但是柳本的致歉里面有多少真心却难说了。
说到底柳本不怎么瞧得上角田觉治,把战列舰的战术用到空母上可以说成是一种创新,但是也可以说是抱着老旧的一套战法不放的典范。对于这样死抱着大舰巨炮主义的上官,柳本在心里多少是有些不屑的。
不过让柳本好奇的是从角田觉治和小泽治三郎身上倒看不出冲突的痕迹。他本以为敌人在帝汶海砸了一个多月的基地,以角田觉治的思想必然是第一时间冲上去战个痛,如今被小泽治三郎压下来肯定会极度不满的。
角田觉治是典型的舰队派,又不算是山本阵营的人,而小泽治三郎则是航空派,和山本阵营又颇多亲近,这怎么想都会爆发冲突,可是从两人的面向举止来看,却是取得了一定的默契,压下了冲突。
“柳本大佐对于帝汶海的敌军怎么看?”
当小泽问出这样一句话的时候,柳本就立刻收拾好了发散的思维,他知道正戏来了。
“令人毛骨悚然。”
柳本柳作对敌人毫不犹豫的评价使得角田挑了挑眉眉毛,不过却没说话,而小泽示意柳本继续说下去。
“敌人的战略目的联合舰队无数次地讨论过,山本长官的猜测应该并没有错。敌人已经意识到他们最大的优势其实不是在战场上,而是在于后勤以及资源上。与其费心尽力去争取正面战场上的小优势,更加节省时间更加高效的做法应该是将最大优势再度放大,敌人无疑正在这么做。”
柳本顿了顿,看了看两位上官的脸色,小泽的脸色不置可否,而角田脸上的不满只是来自于柳本对于敌人的夸赞,却也承认柳本所说的事实:
“现在能够探明的铝矿有一半在美国,而另一半在加拿大。在航空铝的资源上,敌人有压倒性的优势,相反皇国在资源上却以来殖民地的反馈,本洲可用的战略资源几乎没有。敌人现在开始通过潜艇的狼群战术大规模断绝通向本洲的资源运输(尼米兹:阿嚏),这使得国内纵使拥有完整的工业体系,可是能够转换成成品的资源却越来越少,这样持续下去总有一天工厂会没有生产的原料。而为了加速这一过程,敌人在战略思想上有了颠覆传统的改变,这使得敌人采用了这样的战法。”
“颠覆性的改变?”角田哼了哼鼻子,有些不以为意。
“传统的战略思想中,战【关键词】争是通过攻坚,对目标地区实施占领,不过是直接殖民统治还是扶持傀儡政府,从地图上来看是一个一个点的争夺,而敌人现在的做法却不一样。他们没有配合陆军发动对于岛屿的占领,而是通过机动部队对于我军力量进行反复的消耗。我对敌军的动作有一个猜想,这个猜想让我毛骨悚然。”
“什么猜想?”
柳本的话引起了小泽的好奇,作为舰队司令官,小泽自然能够接触到IJN最高级别的对敌分析,但是哪怕哪怕是山本总司令的分析也是基于地图而言,而眼前这个大佐军衔的舰长的着眼点却是有些新鲜。
战略思想?
假如这个大佐言之有理的话,或许能解释IJN为何跟不上敌人的节奏,如果交战的军队的思想都不在一个频道上,自然无法猜出敌人的战术布置。
“他们在杀人。”
柳本的回答让小泽皱紧了眉头,而角田则是嗤笑一声。
“他们在有计划的杀人,所以我感到毛骨悚然。”柳本柳作一本正经地回答说明了之前那一句话不是一个幼稚的玩笑,男人神色严肃的继续说道:“不是屠杀平民,不是虐杀战俘这样的行径,敌人在有计划地杀掉我们的士兵。从帝汶海汇报的情况来看,帝汶海的岸基飞行队固然是遭到毁灭性的打击,我们把这当成是战斗必然的战损,不少基地以此汇报了击退敌人的战报申请战功。但是如果敌人的目的不是占领呢?”
柳本的话让两位长官同时皱起了眉头,无论是小泽还是角田和尸位素餐的军上层都是不一样的,他们能坐到这个位置是有相应的水平的,他们不会从美军多次“无果”的进攻去嘲笑美军的无能,而是会去揣测背后的深意。
事实上,他们更多地认为这是敌人在利用资源优势消耗岸基基地的防卫力量,但是柳本的忧虑显然超过了仅仅来自于资源短缺的不安。
“我想长官们应该注意到了这个问题,但是不知道长官们有没有仔细思考过……我们的熟练的飞行员,已经不多了。”
他们在杀人。
柳本的话在这一刻明晰了起来,两位长官变了脸色,而柳本柳作的话还在继续。
“我以现在苍龙号上的飞行员水平做了一个评估:假使帝汶海的岸基航空队能够及时补充,以现在帝国补给的飞行员的水平来看,帝汶海各基地的战力水平即使在岸基航空队满编的状态之下仍然会下降一半以上。或许敌人消耗的资源并不仅仅是航空铝。”
看着默不作声,但是脸色渐变的长官,柳本柳作放低了声音:
“传统的战略思想着重于地区的占领与掌控,联合舰队对拉包尔的两次奇袭都是基于这样的思想;可是我们的敌人的战略思想或许是这样的:人死完了,给你再好的武器也没用。”
柳本的话轻得仿佛是一阵轻风,但是却如同恶魔的低语一般让小泽和角田的脸色一下子难看的要死。
或许有些事后而觉的迟钝,但是仔细想一想,为什么敌人会在一开始就有考虑在拉包尔做一个陷阱?那支老旧战列舰的舰队如果曝光的话,第一次拉包尔海战对于敌人不会如此惊险,而第二次拉包尔则根本不可能发生!
如果敌人的目光只是位于拉包尔的防卫的话,直接曝光舰队,第二次拉包尔奇袭根本不会施行。敌人这么做唯一的解释就是比起拉包尔的防卫,他们更愿意以拉包尔为饵,诱歼联合舰队的一支力量。
他们在有计划的杀人。
一种寒意从骨子里泛滥开来。
“未免太过危言耸听了。”
角田觉治呵斥了一句,不过却没什么底气。与其说是否定,不如说是本能地不愿意去相信。
其实都是见过战场的将军,在座的三人的心肠没有那么软,不会听到杀人两个字就倒吸一口凉气,实际上哪怕是战场上耸人听闻的屠杀在三人心里也不会激起什么波澜。只是当习惯了传统战法的将军骤然意识到敌人是在以一个国家军队为单位开始杀人的时候,思想上的冲击就没那简单了。
随后而来的便是一种刀架脖子上的危机感。
“大佐的发现我会像上面反应,不过如果敌人真的是在有计划地消耗我们这边的士兵的话,我们就完全失去了游而不击的理由,必须执行这个作战了。”
小泽治三郎揉了揉太阳穴,似乎想把自己从柳本释放的思想冲击中摘出来,他看了看角田,角田组织了一会儿语言,然后开了口。
“南下之时,我和小泽长官关于怎么去抓敌人的空母机动部队有过沟通。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以空母压制岸基机场本来就是一件风险极大的事情,而且敌人不可能猜不到我军有可能组织机动部队对其进行打击,因此期待敌人毫无防备这一点并不现实。”
柳本点了点头,他也想起来这一个多月里混编机动舰队靠岸次数寥寥无几,就连补给也多是在海上进行,所选航线也是避开一些可能有敌人潜艇活动的海域。很明显,混编机动舰队尽量地在隐藏自己的痕迹。
没出鞘的剑总是比知道方向的攻击更让人头皮发麻。
不过这样的举动也说明机动舰队对于敌人空母部队也是有一定想法的。
“我和小泽长官推演过数次,觉得配合岸基飞行队对敌人空母部队进行打击并不靠谱。首先是协同指挥这一点上就会引发很多问题,从谁听谁的到怎么配合都得吵上许久,更别提要是在配合工程中,一个通信不畅就可能使得配合攻击彻底破产。”
角田顿了顿,看着柳本,柳本皱着眉正在思考倒是没有来得及顾上角田的反应,沉默着的小泽看到这一幕却是接上了角田的话头。
“配合岸基飞行队也就是说那时候敌人必须处于岸基航空队的攻击范围之类,从敌人的行动来看,敌人从不会深入到太过分的位置。处于岸基防空圈边缘的她们随时可以逃走,这意味着我们能够配合埃及航空进行攻击的时间会非常短。”
“原来如此,攻击时间越是短暂对于执行攻击的部队的素质的要求越是严格,先不说指挥问题以现在航空部队的练度来看这样的作战多半是徒劳无功。”小泽点到即止,而柳本也一下明白了过来,不过明白了过来之后却更是疑惑:“但是没有岸基航空的帮组,仅靠海航似乎……太过勉强?”
“岂止是太过勉强,一个月以来舰载机非战损的数量上了两位数,这样的练度对上满编的敌人的话……”
角田没有把话说完,但是意思显而易见,不过柳本倒是因为角田嘴里的一个词心中一动。
“满编?”男人挑了挑眉。
“没错。”小泽点了点头:“没有办法和岸基航空兵形成配合并不代表没办法利用岸基航空兵的力量,战损是相互的,敌人不可能保持无伤。”
“长官的意思不在敌人进行攻击的时候展开进攻,而是在敌人撤退补给舰载机的时候?”
柳本皱紧了眉头,没有看到具体战术计划之前,仅从感官上来说,这个计划一听就让人觉得不靠谱。可以想象到敌人不会再舰载机消耗太多后才后撤补给,因此撤退的敌人不可能毫无战斗力,要说一波直接带走敌人显然不太可能,而且最关键的是无法掌握敌人的位置的话,这样极度敌人动作而制定的作战太过想当然。
你都不知道敌人的位置你要怎么伏击?
“在爪哇海的这一个月不是白待的。”小泽理解柳本的顾虑,一个正常的指挥官在听见这个计划的时候都会产生这样的顾虑,所以小泽继续说道:“参谋部根据帝汶海各基地的汇报大致摸清了敌人的活动范围,以及后撤补给的频率,嘛,目前大致能推测出敌人后撤补给的路线有3条,可能的补给点多达十几个……这里确实是问题,不过我已经申请了潜水战队进行协同,根据之前的汇报,潜水战队已经在推测的敌补给航线上展开监控,并不是完全无法定位敌人的位置。”
“可是敌人的护卫——”
“世上没有百分之百能够胜利的战斗,所有的胜机终究是打出来的。”
小泽打断了柳本的发言,中将冷冽的眼神堵住了柳本柳作的嘴。
其实这个道理柳本不是不明白,只是舰载机飞行员的练度低下实在是一块心病,并且苍龙一路上得过且过的心态也多多少少地让柳本产生了些悲观。
最终柳本深深吐了口气,眼神有些复杂地看着两位长官:“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么?”
小泽看了看这位有些让人刮目相看的大佐舰长,摇了摇头。
“南洋基地的岸基航空队会想帝汶海集中继续和敌人站开消耗,这也是敌人的目的所在,应该不会起疑。不过舰队从今天起停止起降训练,接收下一批飞行员和油弹的补给后就东进。”
“进入班达海么?”
调整了一些心态,柳本吐出一口气后问道,又变回了一个严厉的军人。
“不。”
角田的否定让柳本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而这位新任瑞鹤舰长的后面一句话让柳本张开了嘴:
“我们会进入阿拉弗拉海。”
………………………………………………
1943年7月14日,阿拉弗拉海中部海域。
第二次拉包尔海战结束后不久,被重创的厌战号虽然返回了达尔文港进行大修,然而其实美军的战列舰编队并没有受到严重损失,因此当麦克阿瑟再三要求李维协助陆军进攻新几内亚的时候,忍无可忍但是又必须再忍的李维最终还是把原本打算北上协助尼米兹打通硫磺岛的老式战列舰编队扔给了麦克阿瑟拿去攻克莫尔兹比港。
进攻很顺利,新几内亚的陆军原本就因为战略失误导致有些薄弱,当制海权丢了之后,沿海港口也没有什么防护可言,莫尔兹比港的易手完全在情理之中。
老实说麦克阿瑟的进攻算是消除了李维的一个隐患,毕竟后勤补给上留下一个敌人的海港怎么也说不上的安全,只是让李维颇为郁闷的是新几内亚可不是一个小岛,打了就打了。莫尔兹比港打下容易,但是随后要面临整个新几内亚的日军的反扑,固然这些卫戌部队算不上大威胁,可这么一来,陆军却算是现在新几内亚了。
对此李维颇为郁闷,因为他想起了历史上要不是麦克阿瑟执意要打菲律宾导致陆军陷在菲律宾,指不定太平洋战【关键词】争早就结束了。
李维颇有些担心麦大帅在这个历史中也这么玩一出,连尼米兹都拿麦大帅没办法,他可更不能阻止麦大帅去菲律宾浪一回了。
不过先不说麦大帅的举措算不算战略上的失误,但是由于这一次进攻,整个阿拉弗拉海可以说是完全成了美军的后花园,阿拉弗拉海大部分海域都处于盟军岸基机场的覆盖范围以内。
当美国为了就近补给把F6F,F4U等海航舰载机的生产线直接搬到澳大利亚之后,南洋盟军的制空力量就呈几何态势往上跳,制约生产的不是资源产能,而是机场容量。这样的飞机数量下导致了阿拉弗拉海压根看不到除了盟军之外的任何水面舰艇。
因此此刻正在阿拉弗拉海中部海域乘风破浪的自然是盟军的舰艇。
隶属于在帝汶海前线执行削减作战的一线部队的后勤补给舰队,以翔鹤号特编运输航母以及多艘轻型运输航母为核心的航母补给舰队。
不过这只舰队这个时候却比往常要臃肿一些。
运输舰队里多了两个特殊的编制,一只狭长的战列舰。
当执行完炮轰莫尔兹比港的任务之后,老式战列舰编队按照以前的规划北上,而衣阿华作为最新是战列舰却被安排到了李维所在的南洋主力舰队,毕竟当联合舰队盘桓在南洋的时候,李维面临的战【关键词】争压力实际上比尼米兹的硫磺岛方向要大上不少。
除了这艘舰娘自从知道要和李维汇合就抱着尾巴战战兢兢地躲在舰桥里的战列舰以外,运输舰队还带着另一个南洋主力舰队的补充舰船:
那是一艘怪异的航母。
与平常航母的直通单甲板不同的大外飘双甲板设计,更加小型化但是天线雷达却更加复杂的舰岛,铺设了一些金属轨道的硬木甲板,挂在侧舷的不明用途的像是个十字架的示意灯……
说是航母的话未免太过怪异。
翔鹤拢了拢头发,有些好奇地看了看那艘怪异的航母,即使在船厂里的时候就看过这艘航母无数次,但是真的见到这艘钢铁巨兽破浪而行的时候,那不同于常但又尽显凌厉的舰体仍让让翔鹤颇感震撼。
——听说提督给了不少设计意见的呢——
点了点脸颊,翔鹤不经意地想到了即将汇合的主力舰队里的那个身影。
海风有些变大了,据气象部门观测,有风暴从阿拉弗拉海西北部路过,因此阿拉弗拉海今天的海况并不怎么平静。
翔鹤有些担心地看了看那艘怪异的航母,大外飘的设计遇上风暴的时候受到的影响比小外飘的设计要大得多。
怪异航母的舰首甲板,一个身影静静地站立着。
海风卷起了黑色的披风,人影从天空之上收回了呆呆的视线,一手拄着文明棍一般的手杖,另一只手理了理淡色的秀发。
舰首的人影有着和碧海蓝天一般的蔚蓝眼眸,眼眸中亮着微微的光,起伏不止的舰船带着人影浮沉不定,将人影眼眸中的蓝光拉伸成了一道仿佛要燃尽一切的光焰。
人影深深地吸了口气,呆然的目光变得凌厉,越是靠近西方,人影总是能感受到一种源自灵魂的悸动,有一个声音在耳边低语。
梳理着头发的手掌慢慢落下,轻轻按在了胸口,感受着起伏的曲线之下兴奋地跳动着的心脏,人影的嘴唇动了动,说出了那句话:
“Ranger lead the way to victory.”
海风卷起的浪花冲刷着那艘在海面上浮沉的航母,雪白的浪花洗清了一个崭新的舷号:
CV-4
第六十二章:此wo非彼wo
(擦,明天考试感觉要跪……感谢@questerj 协助)
当舰队走进阿拉弗拉海中部海域之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虽然从结果来看,帝汶海的消耗作战很是成功,可是航母徘徊在敌人岸基攻击范围之内的做法实际上一直让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不敢有一丝懈怠。
这样警备心理是消耗作战中,太平洋舰队能够没有太大损失便成功的重要原因,不过长时间的警备状态却相当耗费人的精神。
因此当舰队进入盟军制空圈里的时候,舰队中无论是指挥官还是士兵在放下心的同时,感觉到的还有随之而来宛如巨浪一样的疲惫感,大有在外工作了一天回家倒头便睡的冲动
当南希来到企业号的时候,就正好看见了躺在舰长室睡的昏天黑地的李维。
“他睡了多久了?”
看着甚至没有睡到床上去,就这么穿着皱巴巴的制服躺在了沙发上打着呼噜的李维,南希哭笑不得的表情中夹杂着一点心疼。
“嗯……大约4个小时了吧?”企业歪着头想了一想,给出了一个不太确定的答案。
这呆呆的回答让南希一脑袋黑线,作为指挥官的座舰的舰娘应该担当起秘书官的指责,可是企业显然忘掉了秘书官的指责,天知道这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舰娘的脑子里究竟有没有秘书官这样一个概念。
“哈,我都快觉得把指挥官交给你是个错误的选择了。”
“是么?这个先不提,为什么要捏我的胸?”
“这是惩罚!啧,这下作的乳量。”
狠狠抓了两下企业胸前的两团累赘,南希讪讪地地收回了手。
企业的舰长室很乱,看得出房间的主人并不是一个喜欢整理房间的家伙。房间里和海战相关的书籍摆放的到处都是,还有一些军事学家对于历史上著名海战的分析和思考。书本上翻得快烂了的纸张说明了看书的人对于这些专业知识的渴求,同时也能说明李维面临的压力。
南希看着熟睡的李维叹了口气。
就在南希感怀的时候,企业犹豫着举起了手。
“那个,我能先离开么?”
“这边倒是没什么事儿,不过怎么了?进入阿拉弗拉海之后大家应该都挺闲的吧?有什么事儿?”
“唔,飞行队的驾驶员要在甲板上举办一次烧烤party,我想去看看,恩,去监督他们别点燃了甲板……”
“…………说着话之前把嘴角的口水擦一擦行不?再说航母甲板有那么容易点燃么,而且烧烤party什么的,他们这也放松过头了吧?”
郁闷地扶了扶额头,南希看着满眼期待的企业撇了撇嘴,却也只能无奈地挥了挥手让对方想干嘛就干嘛去。
虽然理智告诉南希这帮子大头兵有些放松过头了,但是她也知道长时间的高度紧张的战斗之后必然要有一些放松。现在舰队已经进入了盟军制空圈的范围以内,这一点放松倒也并不出奇。
当企业一溜烟地跑得不见了踪影之后,南希摇了摇头,然后有些心虚的锁上了房门。关上了门的女人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发,走到了沙发边上蹲了下来,看着李维的睡颜发起了呆。那一脸的傻样倒是像极了跑去参加烧烤party的企业,也不知道这时候的南希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辛苦了,captain……”
李维那仿佛小孩子一样毫无戒备的睡颜让南希不由自主地笑了笑。女人戳了戳李维的脸颊,然而熟睡中的男人只是拿手指挠了挠脸,却并没有醒过来的意思。
帝汶海一天不足4小时的糟糕睡眠积累的疲劳在这一刻彻底放倒了男人。不管南希对着李维做了什么,男人只是应激反射的动了一动,却始终醒不过来,哪怕女人在男人脸上写写画画也是一样。
在男人的脸上留下了自己抽象的涂鸦,然而没有人互动终究少了些乐趣。南希撇了撇嘴,抱着腿坐到了地上呆呆地看着李维。女人既不想打扰到李维的休息,弄醒他陪自己说话,但也不想就这么离开男人所在的这个房间。
在帝汶海战斗的那段时间里,各舰的舰娘不能随意离开自己的战斗位置。当南希负责航母护卫舰队,李维负责航母的直接指挥的时候,两人是无法在一起的,因此这样两人独处的时间已经很久未曾有过了。
李维还是在沙发上打着呼噜,不知道在地上坐了多久的南希终究叹了口气。女人站起了身打量了一下脏乱的房间,烦恼地挑了挑眉毛之后终于决定学着喜欢家务的翔鹤的样子开始收拾房间。
和在纽约的时候总是高高兴兴地拦下家务事的翔鹤不同,从本质上而言,南希是一个和李维一样懒散的家伙。虽然说是在收拾着房间,其实不如说是在舰长室里找着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来玩,一番折腾的结果是让本就乱七八糟的舰长室变得更乱了。
当南希戴着李维的海军帽,披着李维的海军大衣坐在李维的办公椅上拉开了办公桌的抽屉之后,女人停下了自己只会让房间更加混乱的清扫活动。
南希在抽屉里发现了一些东西。
一些“女人”的相片。
或者也不该说是“女人”,大多数是两艘舰船的试航照片,照片中能看见女人的也只有两张正式服役时的纪念照而已。
CA-34,阿斯托利亚;CV-4,游骑兵……
手指划过有些泛黄的黑白照片,看着照片上的两名少女,南希的心情是复杂的。
大约没有人比南希更能清楚李维对于这两人的眷念,甚至连李维或许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在生活中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情感,但是南希却瞧得分明。
这样的眷念或许与情爱无关,但是南希甚至希望李维记住这两名少女是因为基于爱情而产生的思念,而不是把她们死去的原因归咎于自己。
前者或许会让南希有些难受,但至少南希不希望李维用后者折磨自己。
——如果有一天,我也……——
盯着两张不同的相片里,两名少女同样的稚嫩而紧张的脸庞,南希不可抑制地冒出一个这样的想法来。南希清楚地记得中途岛之后李维的崩溃,哪怕最终李维挺了过来,可是一道绝不可能愈合的裂纹已经在男人的心里蔓延。
南希堵不上这一道裂缝,死者带给的生者的影响很多时候永远是生者无法比拟的。
虽然为李维心里的裂痕心痛,但是南希也常常有些羡慕这些隽永在李维心中的死者。如果有一天自己也不在了的话,captain会怎样呢?
这样的想法在脑子里过了一半就被南希掐掉了。
虽然这样的疑问对于南希来说有着很大的吸引力,可是却对李维太过残酷。哪怕只是在脑子里想象一下,她也有些不忍心。轻轻叹了口气,南希却是摇头无声地笑了笑,放下了手里的照片,女人将抽屉完全拉开,想看看里面还有些什么。
拉开的抽屉里还有一支手枪和褪下的弹夹以及几粒橙黄的子弹,这个并不出奇,吸引了南希的目光的是一方躺在枪械与子弹之间的小小锦盒,非常熟悉的锦盒。
“真是,把这样麻烦的东西随身带着……”
嘴角弯起一个略显苦恼的笑容,南希看着抽屉里的锦盒,心里大约明白里面是什么东西。
良久的注视之后酝酿而出的却是一句无奈的言语。
那一刻,南希突兀地想起了正在运输舰队中向这边驶来的翔鹤。
脸上敛去了笑意,一种异样而又凝重的沉默笼罩了办公桌之后狭窄的空间,微微摇晃的舰长室里荡漾出一种矛盾的心情。
对于翔鹤亲近李维的行为,南希并非没有察觉,也没有平时表现出来的那般豁达。但是正如中途岛时自己拉回了李维一样,在这个无法预知下一刻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的战场上,南希需要做好一种准备——自己如果阵亡的准备。
沉默了一会儿,南希关上了抽屉,然后拍了拍脸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去拿了条沾水的毛巾打算把自己在李维脸上的涂鸦擦掉。
当湿润的毛巾触及了李维的脸庞的时候,冰冷的刺激一下子惊醒了沉睡的男人。
当男人惊惧地睁开了眼镜的时候,模糊的视线落在惊讶的女人身上,李维长舒了一口气躺回了沙发。
“这可不是正常的反应,做噩梦了?”
李维眼中的惊惧之色没有逃离南希的眼睛,一边把湿润的毛巾递给了李维,南希一边好奇地问道。
拿着冰冷的毛巾盖在脸上,冰冷从脸上每一处软弱浸入了心灵,李维想起了梦境中无声无光的世界,仿若深海一般的世界中有絮絮低语拉着自己往更深的地方堕落。
那声音……很熟悉。
“说起来,运输舰队的位置呢?”
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李维拿着毛巾狠狠擦着脸,冰凉的触感强行刺激了神经。李维拿下了毛巾递给了南希,因为疲劳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挤出了精神的感觉。
“距离合流的话大约还有3个小时时间。”
接过了李维受伤的毛巾,南希走进盥洗室洗了洗毛巾,然后又把拧干的毛巾扔到了李维手上。
李维好奇地看着手里的毛巾,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南希指了指自己的脸,然后看着一脸莫名其妙的李维叹了口气,从身上掏出了块镜子递了过去。
李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黑色的墨水在脸上散成一团水墨画。充满怨念地抬头看着吹着口哨的南希,男人满脸黑线地走进了盥洗室擦起了脸。
“话说回来,captain见过那个孩子么?CV-4?”靠在盥洗室的门口,南希看似不经意地提了一句。
盥洗室传来一阵水声,却没有立即响起回答。
“有些害怕,所以一直没有去打听。”
当【哗哗】的水声停下来的时候,李维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嘲。
“害怕啊……”
南希并不奇怪李维的用词,她大约能明白李维的恐惧。
原本“游骑兵再建”计划和舰娘正常状态下的袭名就不一样,而且当初“游骑兵”的再建是以武器试验舰的名义进行的,其结果就是“游骑兵”并不能按照原来的图纸再现,也就是说,“游骑兵”的舰娘“复生”的可能性进一步下降。
能确认的是新生的游骑兵却是产生了舰娘,但是如果顶着那个熟悉的名字的不是熟悉的舰娘,李维应该用什么表情去接受这一切?
或许是觉察到气氛的转变,从盥洗室出来的李维打算换一个话题。男人打量了一下乱糟糟的舰长室,找到了突破口。
“企业那个家伙呢?”
“甲板上烤烧烤呢?”
“啥?”
李维诧异地眨了眨眼,抬头看了看天花板,仿佛能看到甲板之上热闹的景象,摸着下巴想了想,李维回过头看着南希,换上了一副十分认真的表情说道:
“我们也上去烤些东西吧?”
“……你认真的?”
“当然!”男人摘下了女人头上的海军帽呆在了自己的脑袋上,学着一名绅士一般欠腰邀请自己的女伴。
男人的小动作让南希愣了愣,不过女人倒也没有回以淑女应有的回应,打开了男人的手,将还带着一丝女人香的海军大衣扔了过去,笑着走在了前面。
“Okay,那就走吧。”
………………………………
美军南洋主力舰队与运输舰队合流前2小时,阿拉弗拉海西北海域。
当美军舰队完全放松下来,甚至高高兴兴地举办起海上party的时候,西北海域的风暴里钻出了一支七零八落的舰队。
穿越暴风圈对于任何舰船来说都是相当危险的事情,海风随时会卷起数吨甚至数十吨的海水冲刷海面上的舰船,历史上被海水拦腰砸沉的舰船不在少数,就算是数万吨的空母,也不是没有被海水砸穿了甲板而失去战斗力的先例。
所幸从阿拉弗拉海西北方向路过的台风还算不上毁天灭地,因此从暴风圈突出的舰队虽然踉踉跄跄,显得狼狈不堪,但是却并没有遭受严重的损失。
尚有一战之力。
当空母升降台落下的时候,甲板上积蓄的积水汇聚成一具水帘从甲板哗然落下,洗了甲板下空勤人员一头一脸,将升降台上的彗星机身冲刷出了一层朦胧的寒光。
“瑞鹤来电,作战开始,请按原计划搜索歼敌。”
深绿色的和服湿漉漉地贴在少女凹凸有致的身上,将少女匀称而诱惑的身材展露得一览无余,然而苍龙脸上却没有少女的羞意,被风暴洗刷的苍白的面容上满是严肃,平静地传达着瑞鹤号上的命令。
以皇国的潜艇技术和敌人的反潜技术来看,潜水战队绝不可能尾随着敌人的主力舰队而不被发现,因此混编舰队是无法掌握敌人的准确位置的,因此只能根据潜水战队最后一次与敌人主力舰队相遇的地点进行推测,并集合飞行员的临场发挥来达到这次作战。
——可是舰载机飞行员的水准……——
虽然让老练的飞行员担任飞行队长来尽量提高飞行队伍的战斗力,可是柳本心里仍旧对于这样太过依赖于飞行员水平的作战感到不放心,
扩散搜索意味着舰载机无法集中力量攻击,而当第一波攻击展开之后,敌人必然会有防备,第一波打不死敌人,后续的攻击多半会失去效果……
“回电瑞鹤,我舰收到命令,正在进行攻击准——”
“等等,潜水战队来电!于南纬xxx•东经xxx发现敌人主力舰队!”
柳本猛然盯着苍龙,而苍龙也同样震惊地看着柳本。
作战开始前的最后一刻掌握了敌人的准确位置,这似乎是皇天相佑的明证,然而柳本第一时间感受到的却是一种命运的作弄,一种冰冷侵袭。
柳本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的感觉,然而苍龙震惊的表情却也不是惊喜。
“致电瑞鹤,请求放弃原有索敌计划,我们集中力量!”
平复了陡然一落的心境,柳本恢复了一位空母舰长应有的冷静。苍龙与瑞鹤进行了简短的紧急沟通之后,带来的新的命令:
集中力量攻击敌人空母,务求一击致命!
在苍龙确认命令的眼神中,柳本点了点头。
“彗星攻击队,开始出击!”
确认了命令之后的苍龙回身猛地一挥手指向前方,颤抖的双峰前深绿色的衣袖带出一片水幕,水幕之后有一双锐利的苍绿色双眸透过雨帘注视着顺着手臂起飞的彗星,仿佛已经跨越的宽广的海面,狠狠地刺穿了敌人。
………………………………
“遭遇潜艇?这是最近第几起了?IJN这是怎么了?说好的把潜艇决战前夜用作削减敌战力呢?说好的坚持九段邀击渐减作战,一百年不改变呢?好吧,最后一句我口胡了……”
当北卡罗来纳负责的外围警戒舰队传来了遭遇敌人潜艇的消息的时候,李维正在处理着手里的对虾。
阿拉弗拉海出品的新鲜对虾,也不知道那帮闲得没事做的飞行员怎么在找到这玩意儿的,好歹舰队航行的航线算是深海区好不?鱿鱼,海鱼就算了,这浅海区的对虾算是怎么回事?那帮家伙不会趁着休假拐了小学生去浅海区捞虾子吧?
“唔恩提莫(没问题么)?”
“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再说话吧。”
李维深深地叹了口气,随手将手里烤好的的对虾塞进另一边嗷嗷待哺的企业嘴里,一插一抽,取出一根光滑干净的铁签之后,男人看着嘴里动了两下后继续嗷嗷待哺的企业,无语地叹了口气。
“我就知道跟有你这个吃货在,我除了厨师就别想有别的角色!”
拿着铁签狠狠戳了戳企业的脸蛋儿,然而对方连一点惭愧的意思都没有,李维只能无奈地从身边拿过一只活动乱跳的鱿鱼打算串起来烤,然而手里的铁签在戳企业的时候已经却已经弯了。
看见这一幕,企业乖巧地从李维手里拿过铁签,把这可怜的铁签板直了然后递给了木然的李维。
“我怎么觉得这一幕这么奇怪?”
咂咂嘴吐槽了一下企业把铁签戳弯了都戳不穿的脸皮,李维继续着自己厨师的工作,而这时候南希终于咽下了嘴里的东西,豪爽地干掉了一杯饮料之后擦了擦嘴。
“那潜艇没问题么?”
“能有什么问题?那两只冰块脸不都说已经击沉了敌人潜艇了么……”
“可是最近敌人潜艇的动作有些奇怪啊,这一路以来都碰见几次了。”
“然而她们除了让我们捡了几个人头之外并没有什么卵用……我说,企业,你懂不懂什么叫可持续烧烤?你丫的又去搬了这么多食材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其实是联合舰队的卧底打算累死我?喵的,厨师什么的不干了啦!”
前半句还是在和南希说话,下一刻,当李维看着身边几乎把企业的身影遮住了的大量食材,顿时觉得自己心脏不好了,被气得都开始卖萌了。
“但是还是注意一下比较好吧?”
“早就命令舰队安反潜编队行进了,反正IJN是以为探清了我们的后撤航线打算利用潜艇玩一把大的啰?可是就IJN的潜艇水平,啧啧!”
李维的说法多少有一些自大的嫌疑,不过倒也并不奇怪。
IJN对于潜艇的用法和世界其他国家有着很大的不同:联合舰队把潜艇当作决胜的一环。
除了这个原因之外,阿拉弗拉海属于盟军的制空范围以内,IJN只要敢来就别想走了。所以美军主力舰队上下就没有考虑过会有联合舰队水面舰艇进入阿拉弗拉海的可能,以此为前提的唯一推测就是IJN又想在潜艇上做一些文章。
就像当初利用潜水艇摸了一把夏威夷的时候一样。
只是可惜的是,一年前中途岛陷落之后的美军多少是慌张而混乱的,因此才让敌人有机可乘,而现在的美军却没有了当初的懈怠,自从进入阿拉弗拉海还遭遇了敌人潜艇之后,舰队就从防空编队变成了反潜编队。
采取反潜编队之后,陆续遇上的敌人潜艇被尽数击沉,IJN想用潜艇偷袭?怎么可能成功!
“嗯?”
这边的李维对于联合舰队的嗤笑还挂在嘴边,那边的南希却疑惑的抬起了头,看了看湛蓝的天空。
“怎么了?”
“不,对空雷达有感,不过这边还看不见呢。”
南达科他的舰体依旧是外围警戒中,只是由于舰队并不处于战备状态,南希才得空来企业号上玩玩。
“飞机?”李维最终还是在企业号楚楚可怜的眼光下败下阵来,拿过食材烤了起来:“我记得南希你的位置是舰队东边吧?是岸基机场来的护航?还是运输舰队转场的飞机?”
“不知道……怎么搞的,不回答识别电文?”
“哈?这哪儿来的新兵蛋子,要是战备状态不回答就直接把他们揍下来了,搞什么鬼……”
“不,好像有些不对,对空雷达反应……三机编队?”
南希声音里带着一些不安的疑惑,李维停下了翻转着铁签的手,眉目中带着同样的疑惑:因为美机大都采取了交叉曲线飞行(萨奇剪),所以飞行编队很少采取三机编队。
李维和南希一时没明白过来这些“友机”飞三机编队是什么意思,但是两人心中这时候却隐隐觉察到有些不对。
炉子上的许久没翻动的食材渐渐被烧焦了,一边的企业犹豫着要不要提醒脸色渐渐严肃的李维。
“传令舰队对空警戒,各舰进入战备状态,要求那些飞机立刻回——”
“印第安纳来电——”南希突兀的大喊打算了李维还没有下达完的命令,望着东方的天空中隐隐约约的黑点,女人却没有说出电文的内容,从嘴里漏出的只是一句难以置信的呓语:“——怎么可能?”
“怎么了!!?”心里大约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李维仍旧感到无法理解,视线从逐渐放大的黑影上移到了南希脸上,李维脸色扭曲的问道。
“印第安纳,阿拉巴马并复数驱巡舰来电,确认接近中的飞机目视确认为敌机!!!”
回答李维的不是南希,而是企业。
吃货的少女这一次没有去看烤炉上烧焦的食材,望着在慌乱而起的防空炮火中穿梭着逼近的黑影,企业眼中不免泛起了一些恐惧。
主力舰队编队反潜,空中没有直卫机,前方警戒舰队由于反应问题毫无作为便被敌人突破。
航母编队直属的护卫舰陡然爆发了一阵火炮声,驱巡舰的锅炉瞬间从半休息状态全力远运转起来,挣扎着靠近最佳防空位置。
然而当航母直属的护卫舰开火的时候,也就意味着敌人已经来到了航母上空。
敌机已经近到了不用工具,只靠目视便能辨明机型的地步,看着向着企业甲板上扑过来的彗星,李维死死盯着敌机机腹下的500kg炸弹,嘴里的命令尖锐得变了调:
“致电附近岸基机场和运输舰队:我舰队遇敌,请求支——”
密集的炮火声响中那一声清脆的炸弹脱钩的声音如此分明。
“Captain!!!”
下一刻
企业号甲板上半吨重的炸弹的冲击几乎扫平了甲板上的一切。
………………………………………………
浪花晃荡着航母的船头,海鸥清脆的声音伴随着海风荡漾出度假一般的清闲。
航母甲板的飞行员们三三两两的说着话,不时有轻松的笑声从年轻的男人堆里传来。
翔鹤站在舰桥里看着这些另一个国度的年轻的男人们,脸上慢慢浮现出了复杂的深色。理论上来说这些脸上带着紧张却互相打趣着的年轻人是翔鹤应该仇恨的敌人,但是翔鹤却无法向他们倾泻自己的仇恨。
这并不是被俘后的几个月里受到了洗脑,这里面的道理或许异常的简单:那些年轻人脸上的轻松稍显做作,但是细节处的紧张的小动作却昭显了他们对于战场的恐惧。
这样的年轻人显然不应该是仇恨的对象,如果不能去仇恨战场上的敌人,那么自然会对自己产生怀疑了。
翔鹤摇了摇头,想要把脑子里的自我怀疑甩开,然而正当翔鹤摇着脑袋的时候,一个陌生的清冷声音在脑海里响起。
“这里是CV-4游骑兵,请立刻清空跑道,放飞战斗机,准备战斗。”
——哈?——
翔鹤一下子愣住了。
她没想到会突然接到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信息,这一句话里能让人愣住的地方太多了:那个沉默的舰娘为什么会突然开口?阿拉弗拉海怎么会有敌人?为什么运输舰队要负责战斗?为什么会要自己去战斗?
自己和提督有着一个约定的!
鉴于安全考虑,实际上翔鹤和其他舰船沟通的时候用的是另外一套译码,因此翔鹤并没有接到惊飞了阿拉弗拉海所有岸基机场的求援消息。游骑兵的话语在翔鹤的心里引发了无数的疑惑,或者还有些许的愤怒与恐慌。
愣了一会儿,翔鹤赶紧追问道:“怎么回事?战斗?什么战斗?”
“…………主力舰队无防备状态下遭遇敌人舰载机,航空力量彻底瘫痪,能够第一时间支援主力舰队的只有我们。”
敌机?
翔鹤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美军所谓的敌机,是97式舰攻?还是99式舰爆?
“提督答应过我不让我参加战斗的!”
“提督?”
“李维•维金斯司令!”
“是么……”无线电中那个陌生的舰娘的声音依旧冷静而平静,漠然得近乎无情:“与主力舰队的通信中,主力舰队的旗舰,企业号在第一波攻击被命中甲板,当时李维司令正在甲板上,攻击之后企业号通信断绝,司令生死不明。”
——生死……不明?——
翔鹤呆呆地望着舷外另一边的航母,她看见那艘怪异的航母上,空勤人员直接把前甲板上的F6F-3推下了海里。银白的飞机机身在海面上溅出延绵的浪花,而后甲板上的F6F已经开始在甲板上奔跑。
美帝直接把碍事的飞机推到海里节约舰载机起飞时间的土豪做法没在翔鹤心里激起一点感慨。
翔鹤还没能消化掉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那个和自己许下承诺的男人,生死不明?
呆然的翔鹤直到甲板上产生了骚动之后才回过神来。
游骑兵上的动作并不小,望着那边陆续起飞的F6F,翔鹤这边的飞行员也产生了骚动。舰船之间的联系方式并非只有无线电通信只一个方法,说到底美军对于翔鹤多多少少是存在着一些怀疑的,因此哪怕翔鹤没有公布主力舰队遇袭的消息,甲板上也渐渐传递着这个像是玩笑的消息。
翔鹤上的飞行员采取了和游骑兵上一样的做法,前甲板上的飞机陆续被推下了海水里,甲板后方的飞机的引擎声逐渐轰鸣。
“不行!”
回过神来的翔鹤第一个想法便是阻止舰载机的起飞,哪怕心中明白这一波的舰载机或许能成为拯救主力舰队的关键,但是翔鹤更明白的是,那边发动攻击的,大约是瑞鹤。
记忆中那个留着双马尾的活泼妹妹,需要自己保护的妹妹。
李维并没有将战报瞒着翔鹤,而且敌人有一支航母为主的机动部队曾经在爪哇海被发现过,通过多方消息的综合论证来看,这一支机动部队的核心至少有一支舰队航母,翔鹤几乎能肯定那就是瑞鹤。
翔鹤不明白为什么联合舰队会执行这样一个危险的计划,或许这时候IJN中没有比翔鹤更能明白这个计划的危险性的人存在。阿拉弗拉海对于IJN来说绝对是一个死地,一旦阿拉弗拉海周围各机场反应过来,这一支过度深入的机动部队绝不会有一线生机。
匆忙之中,翔鹤不知道自己怎样做才能救下瑞鹤,但是或许,或许主力舰队的危机还在,阿拉弗拉海各机场的飞机第一要务便是救援主力舰队,如此一来,联合舰队突入的这一支机动部队或许或有一线生机。
只要IJN的指挥官不是白痴就应该明白:一击之后不管得没得手都应该立即撤退!
如果撤退及时,或者还有几分脱离的希望。
这样的想法之下,翔鹤的锅炉一时间运转到了极致,庞大的航母突然变成了一匹脱缰的野马,在海面上做起了紧急转向,甲板上正准备起飞的F6F猝不及防下被甩出了甲板,极速转向下,甚至连船上的空勤人员都被甩出了甲板,在海面上捡起一个不起眼的浪花。
突然的变故之后,甲板上传来一阵怒骂,甚至有人踉跄着靠近了舰桥,然后便传来了砸门的声音。
翔鹤捂着耳朵蜷缩在舰桥的一角,她知道自己这么做了之后意味着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
细碎的话语从翔鹤嘴里不停地落下,眼泪落到了蜷缩的小腿上,湿了漆黑的丝袜。
——对不起,提督……——
……………………………………
“看起来,军方的担心是有道理的。太平洋舰队的司令果然还是太过年轻,将俘获舰就这么直接投入战场……”
海面上像是疯牛一样驰骋的翔鹤落在了游骑兵的眼里,蓝眼的少女面无表情地吐出了漠然的话语。不同于曾经远离于战场的空谷幽兰,如果同样用兰花来比喻,这应该是一朵在战场上残败但却依旧倔强的血色兰花。
开得绚丽,却也冷漠。
“幼稚。”
嘴里为即将合流却被敌人抓了一波的太平洋舰队最高司令下了断然的评价,一身黑白配色的紧身衣的舰娘接通了通向阿拉弗拉海各机场的无线电:
“这里是CV-4,游骑兵。主力舰队的救援将由我舰队独立承担,请各基地协助搜索敌人母舰所在……”
舰娘的声音顿了一顿,目光落到了甲板上。航母宽阔的甲板上的F6F已经起飞完毕,升降台落下了机库里,伴随着机器声,有什么的东西被抬了出来。
“歼灭之!”
舰娘接上了先前的话,落下机库的升降台也终于将机库里的东西慢慢暴露在了阳光之下。
深蓝色的背部涂装的涂装反射着灿烂的阳光,比F6F更加简洁而流畅的机型让人不由眼前一亮,成型但却更加简约的身形代表的是更加合理的气动布局,也意味着更加优越的狗斗能力。
F5N-海野马,P-51的舰上改装版。
为了能够确保航母能够在安全距离以外对敌人岸基机场展开消耗战,特别将航程长远的P-51进行改装的新一代舰上战斗机,算是为了南洋作战而特殊设计的舰上战斗机。然而设计完成的F5N的实际起飞距离比它的陆上兄弟还要长一些,这使得F5N上舰后的起降效率一直为人诟病,为此需要用到的就是另外一种原本被认为是无用之物的设计。
液压动力的弹射装置。
从实验室绑架出来的液压弹射器的最大弹射重量理论上不过5.7吨,实验最大载荷也不超过8吨。因此这设计除了占用重量以及消耗锅炉动力之外没有额外的价值,因为需要用到这样设计的海航飞机理论上要有比现役主力的F6F更大的载重,然而这弹射装置却连弹射一架满挂载的F6F都显得够呛。
不过用来弹射一些特型飞机却是不错,比如起飞距离超过了战斗机起飞距离的F5N。
怪异航母的航速在那一刻下降了许多,这样的现象堪称怪异,需要航母提供初始速度的舰载机来说,航母的航速越快,起飞效率也就越高,然而游骑兵的做法却让人摸不着头脑,或者只是新兵的慌张?
怎么可能!
“这里是CV-4,有什么问题请讲……恩?战力的不足?啊,看来你们知道了这边的事情啊。”
仿佛火焰一般的蓝色眼眸看了一下身侧不断回旋转向导致舰载机完全无法起飞的翔鹤,游骑兵的声音仍然没有丝毫起伏:
“没什么值得担心的,原本wo也没有把那艘日本船算到战力以内。不用担心,wo会将战场导向胜利的道路的。还有什么问题么?什么,时间上来不及救援?”
难得地稍稍睁大了眼睛,游骑兵不解地看了看甲板上挂在弹射器上的海野马,锅炉仍然保持着满出力,然而更多的动力却用来维持液压弹射器的运作了。
舰娘看着甲板上检查挂钩的空勤人员竖起了手指,随即F5N的机身义诊,下一刻已然消失在原地,出现在了舰船前方湛蓝的天空中。
天空已是遮天蔽日的银色天幕,高飞的F5N插入等候已久的编队中,绕着游骑兵盘旋着等待进一步的命令。
“wo不知道您在担心什么,但是CV-4搭载的36架F5N已经全数起飞完毕,算上各运输航母紧急起飞的F6F,已经有超过70架战斗机向交战海域支援,这边的战力已然充足.请加紧搜索敌人的母舰所在。”
弹射而过的飞机撩起了前甲板上游骑兵漆黑的披风,当风声止息,披风静静落下的时候,游骑兵拄着手杖,嘴里落下了没有在无线电中说出的话。
“时间?愚蠢的问题……”
好像没人看,但还得搬啊{:4_102:}
第六十三章:错误的预估与错误的选择
(恩,发现自己犯了个错,我一直以为IFF是战后运用的,但貌似一战就有了,啧,英国人就喜欢搞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所以让我们忽视这个问题,因为临时改也不太好改,所以就当IFF是战后出现的吧,我知道你们现在想打死我,但是我也没办法啊╮(╯▽╰)╭另外,貌似你们误会了,预告中,这次是IJN作死,美帝这边损失不大,南希没沉啊……最后感谢@questerj 的协助)
当身体开始意识到周身各处的疼痛的时候,李维睁开了模糊的双眼。
抬眼触及的已不是蔚蓝的天幕,而是震颤着的钢铁结构,这里大约是航母内的某个舱室,但是却并不像是医疗室。李维挣扎着坐了起来打算出去看看情况,但是还带着点脑震荡的脑子却让李维站起来的瞬间又坐了回去。
身体里泛泛起的恶心和疼痛让李维捂着嘴剧烈地咳嗽起来,好不容易停止了咳嗽,李维却发现手掌满是鲜红,身上的那副家庭煮夫一样的围裙上也满是还没干透的血迹。
——话说我还穿着这玩意儿啊——
将身上讽刺的围裙扔到了一边,李维终究还是挣扎着推开了门。
硝烟与战火如果飓风狂浪般瞬间涌进了房间。
机炮声,爆炸声,还有时远时近的飞机的引擎声填满了整个世界,甚至压过了近在咫尺的机库工作人员的呐喊。
李维扶着墙,视线从身前一扫而过:有些空荡的机库里零零散散地摆着几架F6F,空勤人员着急地打算把F6F抬上升降台,然而不断转向规避中的航母让他们的努力并不是那么的顺利。
男人抬起头,航母甲板的中央被开了一个大洞,也不知道飞机就算升上甲板之后还能不能顺利起飞。
唯一的好消息大概是航母还在正常回避的话,多少说明那个吃货没有被那枚直击甲板的半吨重的炸弹给干掉——要是舰娘被干掉的话,舰船功能会瞬间陷入瘫痪之中。
李维有些呆呆地看着头上航母甲板上那个可怖的豁口,在航母紧急规避的摇晃中紧紧抓着门框,心里倒也说不清是松了口气还是更加提心吊胆,只是脑子里想起了之前从敌机身上投下的精准的炸弹。
当男人隐隐作痛的脑子里回想起了那火光冲天的一幕的时候,耳畔仿佛重现般的传来一声逐渐尖锐的投弹声,片刻之后航母右舷极近位置传来一声爆炸的轰鸣,随即便有被炸起的海水被抛进了机库,洗刷了机库里的一切后又张扬着从另一边冲了出去。
李维抹了一把脸上的海水,被海水一刺激的男人这才意识既然空袭还在继续,说明自己昏迷的时间并不长,阿拉弗拉海的情况不允许敌人优哉游哉地执行波状攻击,敌人只能毕其功于一役。
敌人这一波似乎没有打死自己,但是李维也并不清楚具体情况,他左右望了望,却找不到一个大概会知道现场状况的军官的存在。
李维想了想,踉跄得向阶梯的位置走去,打算去舰桥看看情况,受到爆炸冲击的身体每走一步都是一阵使人眩晕的痛。
“见鬼,敌人已经突破到了中心位置,这样的状况下完全没有办法组织反击。岸基的巡逻队呢?别告诉我他们没有接到消息!”
在李维走到旋梯位置的时候,熟悉的声音带着极度的气急败坏从阶梯上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传了下来。当踩在金属的梯子上的【叮叮当当】的脚步声停在头上的那一刻,李维看见了军官环绕中一脸愤怒焦急的南希。
南希也看见了梯子下抓着护栏的脸色苍白的男人。
“Captain!您醒了!!?”
李维看见女人瞬间睁大了眼睛,撇开了身后跟着的军官从阶梯上跳了下来,慌乱的声音中夹杂着明显的惊喜,甚至带着点微微的哭腔。
“还好……幸亏有你!”
李维虚弱地笑了笑,男人本来想捏一捏南希的脸颊表示自己的感谢,然而这却显得太过亲昵,于是男人伸出的手拍了拍女人的肩膀。
“我昏迷多久了?现在的状况?”
“不过7,8分钟而已,现在的情况不怎么好……”
当李维的身体靠过来的时候,南希赶紧搀扶起了李维。
敌人那半吨重的炸弹虽然没有正中当时正在甲板上的李维,但是落点却并不远。如果不是在爆炸前一刻,李维就被身边的南希和企业扑倒在地,怕是这位司令直接就被炸死了,而不是现在这样虽然五脏六腑乱了位置但是还没死透的样子。
“列克星敦那边升降台卡住了,这边企业甲板难以进行起降作业,博格倒是没事儿,然而帝汶海之后还没有进行补给,博格现在基本上是空载状态,算不上战力……”
简短地介绍着现在的状况,南希扶着李维走上了阶梯:
“航母的紧急规避将整个舰队的阵型彻底扰乱了,护卫舰无法及时抵达防空位置展开火力,防空网漏洞太多,岸基机场的回复说是运输舰队的舰载机以及附近的巡逻队已经赶来支援,但是现在天上飞的还是敌人见鬼的轰炸机!”
当来到甲板上之后,触目所及的天空里橘黄色的火线交织追逐的蹁跹翻滚的敌机,防空炮火的硝烟在蔚蓝的天幕中染上一团团的“墨汁”。
敌机大多数飞机的飞行姿势很是奇怪,经常会有飞机放着防空火力照顾不到的地方不走,反而一头撞进了防空火力冗余的空域,被瞬间撕成了一堆铝片。
但是这些菜鸟之中也有身手矫健的老兵,也有敌机精准地找到了防空火力的疏漏之处,大胆地突进来防空火力圈之中,就像之前那架让人措手补给的敌机一样投向了炸弹。
只是这时候的美军却没有之前的迟钝,当进入盟军制空圈后产生的懈怠心理被敌人措手不及的攻击惊醒之后,美军的反应是迅速而高效的。驱巡舰的防空火力加上VT信管的威胁终究没让敌机能够像之前那架敌机一样抵近投弹。
高空投弹的精准总是会随着高度而下降,敌机的努力却只有一枚30kg的机翼挂弹结了果。
当李维视野里的那架敌机被防空火力点燃成一团飞行的焰火的时候,一枚30kg的炸弹从高空坠到了甲板之上,不同于之前那枚既非高空投弹也不是俯冲轰炸,而是飞过航母甲板时顺手丢下的半吨重的炸弹,这枚在垂直方向上动能充足的炸弹砸穿了甲板,李维能够感觉到脚下的“大地”传来一阵颤抖。
当上下两个方向被阻绝了之后,机库里爆炸的炸弹的烟火从机库两侧裹着F6F银灰色的残骸掉进了海里。
“珍珠港的老兵?”
看着企业前甲板的隆起部分,李维咂了咂嘴看着那架命中了30kg炸弹的飞机坠落的海面,其实脸上倒也没有很多懊恼,更多的却是迷惑。
在李维看来敌人的这次行动完全不知所谓,战场局势根本不可能组成充足的前置逻辑来让联合舰队进行这样的赌博。
进入阿拉弗拉海的风险和敌人的所得完全不成正比,如果敌人进入阿拉弗拉海之后被击沉的概率有8成,那么,实际上己方航母被击沉的概率其实不足3成,而事实上敌人的战果也正是如此,固然己方舰队现在失去了反击的能力,从现时点来看敌人占尽了先机,然而当岸基机场反扑之后才是计算战损的时候。
舰船伤了是可以修的,然而沉了却就不能算作战力了,假使IJN被击沉了一艘航母,这一次行动就是联合舰队的失败。
这样高风险低回报的行动完全没有逻辑可言,李维一时想不通敌人打算干些什么。
“最近的护卫队什么时候能到?”视线从疑似珍珠港的老兵的敌机飞行员坠落的海面收了回来,李维的声音有些冷。
任谁被按在家里打了一顿心情都不算好,更别提不管这次失态有什么样的客观原因,IJN这次发疯一样的举动都会给李维的履历上添上一个抹不去的污点。
虽然李维并不怎么在乎自己在军队里的升迁之路,可终究还是不爽,更重要的是以李维那奇葩的上位之路来看,战场任何一点失误都有可能成为李维重新变成背锅侠的契机,这就有些事关生死了。
“岸基巡逻队不知道在什么位置,不太清楚什么时候会到。”
南希摇了摇头,她倒是没有李维想的那么多,只是漫天的苍蝇让身为舰娘的她本能地有一种恐惧与不安,坚船利炮的战舰面对空中打击时有多么脆弱,舰娘比任何士兵都有更贴身的体会:
“不过先前和运输舰队之间不过7,80海里左右,如果运输舰队能在第一时间起飞舰载机的话,以F6F的速度能在15分钟内感到,不过考虑到起飞时间,空中掩护能在半小时内到达就该感谢上帝了。”
南希的脸色很难看,因为没有那次突然的空袭会持续上半个小时的时间,按照李维的说法就是:等援护来了,黄花菜都凉了。
南希一直不明白黄花菜是什么东西。
“援护来不及么……”李维沉吟了一会儿,脸色阴沉地握紧了拳头:“只能自救?”
敌人早就投弹完毕的老兵们已经开始回返,天空中飞舞的多是一些菜鸟。然而菜鸟固然是菜鸟,但是其实也有菜鸟特有的危险,比如老兵会在只有3,4成命中把握的时候果断投弹,但是菜鸟却总是在9,10成的时候才投弹。
虽然菜鸟们这样的行为会让他们由于滞空太久而被揍下来,但是当防空火力并不完善的时候,菜鸟们的这种强迫症却有些要命。
李维看着那些敌人有不少菜鸟挂着炸弹在稚嫩的飞行轨迹中打成了一团火球,但是更多的人却在舰队由反潜向防空过度的混乱阵型中找到了机会,开始向那些用生命而非是经验找出的舰队防空一时照顾不到的疏漏地方集中。
这样下去,舰队两艘主力航母都有覆灭之危,李维心中开始犯冷。
“电令所有驱巡舰,防空火力向CV-10(历史上是埃塞克斯级约克城的编号……)企业以及,CV-16列克星敦集中,另令两航母放弃紧急规避,配合驱巡舰构建防空队形,敌人经验并不丰富,防空队形成型后便没有威胁了。”
“但是在那之前,放弃规避的航母很可能——”
“电令博格前出,吸引敌人火力。”
“——!!?”
南希震惊地看着半个身子挂在自己身上的李维,之前李维不符合这紧迫的环境的冷漠发言并没让南希察觉到不对,直到最后的命令说出口的时候。
南希的眼神里只有一个意思:你想让博格去死?
“没有不死人的战【关键词】争,她死比起企业和列克星敦的死对于后续战【关键词】争的展开影响小得多。”
李维的声音依旧冷冽,只是心中却蓦然想起了中途岛陷落之后,当尼米兹来到夏威夷时,自己和那为老人之间的谈话。
没有不死“人”的战【关键词】争。
这是尼米兹的话。
我印象中那是反派的话。
这是李维的回答。
但是不过大半年的时间,李维却发现自己能够如此轻易而冷漠地作出这样无情的选择,男人不经有些恍惚,想着是什么改变了这一切?或许只是那个会在自己作出这样无情的选择的时候会揪着自己的衣领把自己掼在墙上的重巡舰娘消失在了中途岛,所以没人阻止自己?
又或者,这就是成熟的指挥官?
李维看了看南希,没有重复命令,眼神也没有催促,但是寂静的眼神却盖过了漫天的火线,压下了一切声音。
在那么一瞬,注视着李维眼神的南希感觉世界仿佛无声,挂在自己身上的这个男人的心里只有矛盾,挣扎……还有屈服。
最终南希选择了执行命令。
当电文覆盖了整个舰队之后,似乎连延绵的防空炮火都静了一静。
北卡罗来纳面色平静,华盛顿微皱眉头,阿拉巴马瞪大了眼睛,印第安纳闭上了双眸,马萨诸塞吵吵嚷嚷,新奥尔良吐了口口水,路易斯维尔面露鄙夷,印第安纳波利斯神色不忍,列克星敦捏紧了拳头,企业欲言又止……
如果时间在这一刻停下的话,也许会留下一幅隽永的群像。
所有的人都有不同的反应,但是所有的人都把注意力放到了那艘因为是唯一完好而正被敌机集中攻击的航母,可想而知当护卫舰船向两艘舰队航母集中的时候,这艘也许被敌人错认为唯一具有反击能力的航母会遭受怎样的“洗礼”。
博格级本来是商船的舰体。
“博格来电:收到命令,准备执行……”
南希的声音有一些低,似乎有些不忍,但又更像是在强压下对于李维的怨恚。李维看着变形的舰队没有反驳,甚至连一句“对不起”也没说。因为他知道说了“对不起”之后,南希就会原谅自己,然后她会把本来是李维的责任背到自己身上。
作为男人,李维不想让南希来背负本来就该是作为指挥官的自己的责难,况且李维也记得有人教育过自己:
作为指挥官,永远不要对自己的士兵说“对不起”。
男人握紧的拳头松开了,染血的衣领在硝烟与海风,火焰与轰鸣中静静飘摇。
………………………………………………
新兵蛋子们的投弹效率让人伤心,但是岩本彻三催促了一遍之后却也没有再三督促。
原本只有一次攻击的机会,因此务求最大的杀伤,敌人的舰队编整在换乱中出现了纰漏,一艘空母从编队中脱离了出来,正是绝好的靶子。
只是菜鸟们坑爹的命中率却一直让那艘走位失败而被重创的空母得以在海面上打转儿规避,始终一副仿佛在命中一弹就会沉没的样子。
但是攻击时间其实没有计划中那么充足,敌人的空中援护比想象中要来得快得多。
在执行命令之前,岩本彻三参加过之前的飞行讨论,对于这次作战飞行队的任务以及作战能够持续的时间,敌人的反应时间都有过预估。不过推演永远代替不了现实,战场之所以让人捉摸不透的原因就是你永远也无法掌握战场的每一个因素,事实上大多数情况下你一个因素也掌握不了。
因此当敌人的空中援护来得比战前讨论的要早得多的时候,岩本其实并不怎么意外,让岩本意外的是敌人似乎又换飞机了。
他还记得在拉包尔的时候,敌人的飞机是银灰色的涂装,那坚固的机身结构和吓死人的加力让岩本记忆犹新,然而今天遇到的却是一片以蓝色为主基调的机群。精锐飞行员的敏锐直觉让岩本意识到这不是敌人换了涂装,而是换了机体。
“啧,所以说有钱人……”
嘴里貌似轻松地吐槽了一句远方逼近的蓝色幽灵,岩本彻三拨转了机头,深深的吸了口气迎了上去。
以零战的性能完全不足以和敌人的现役战斗机(F6F-3)打对头,虽然不知道敌人这新式的飞机性能如何,但是想必比起敌人原本列装的飞机应该只好不差,因此岩本也完全没有想过去打对头,那是找死。
零战比起敌人唯一的优势就是机动,而这样的优势带来的是空中格斗的能力,而空中格斗却是不可能不近身,而且零战的火力距离远了也很难随便击穿敌机。
对头是为了更加快速的接近,也是要拦下这批会威胁到攻击机的战斗机。眼神粗略的一扫,敌人蓝色涂装的战机大约有30多架,这数量和护卫攻击机的零战数量相差不大,但是考虑到飞机的性能差,要拦下敌人是有些困难的。
不过为了这次攻击,瑞鹤与苍龙上集中了能找到最老练的飞行员,不求杀敌,但是多少还是能拖住一些时间的,毕竟敌人的攻击编队更多的喜欢利用数量来进行编队合作进行绞杀。
——还是有机会拖些时间的——
岩本轻轻的吸了口气,看着司机编队的敌人:保持着4机编队的敌人蓝色涂装耀着太阳的辉光,但是这辉光却泛着冰冷的寒意。
“速度还是那么夸张……”
冲锋而至的敌人身上的冰冷杀意冻了一下岩本蔓延的思绪,瞳孔骤然一缩,岩本机身猛地按下了机头,和岩本作出相同动作的同样还有十数架零战,而其他地前来拦截的友机则开始向上跃升,抢了背阳位置。
这是日机编队和美军编队遭遇时经常采用的战术:假使敌人攻击俯冲的敌人,那么跃升上高空的敌人便有机会直接攻击敌人驾驶舱;而如果敌人选择抬头迎敌,那么机腹必然暴露在下面的零战的准心里;当然敌人也会选择和零战同样的分兵,那个时候理想状态就是各打各的把敌人收拾了,不理想的话……
敌人似乎并不是新兵蛋子,有着相当的经验,虽然同样是分兵迎敌,但是无论是俯冲还是抬头的敌人都隐隐挡住了零战上下交叉攻击的火线,迫使零战无法绕过他们攻击身后暴露了弱点的友机,如果零战继续维持战术动作必然是双双迎头,迎头的结果不言自明。
岩本眯了眯眼睛,立刻从当前位置脱离,这就是不理想的状态了:敌人熟练的编队飞行让日机的战术动作渐渐变成了单方面的纸上谈兵。
并非是所有人都和岩本一样要不犹豫,也有一些有技术,然而和敌机交战的经验不足的飞行员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当两机对冲的时候下意识地开火,然而20mm机炮还没来得及怒吼出声,零战就变成了天空中的火球。
那多半是从海航的岸基飞行队中调过来的老手,对上美机的经验止于飞行讨论时的议论,然而却来不及融入战场上的本能。
来不及为战死的陌生战友表示哀悼,岩本发现状况有些糟糕:自己被敌人咬上了。
熟悉的剪刀式的交替机动带来熟悉的危机感,岩本心中一沉,却只能利用零战的机动性尽量翻滚着回避,然而敌人咬得很死。敌人熟练地掌握了自身飞机和零战的性能,并没有被零战的机动性迷惑导致错身而过失去攻击位置,驾驶着这些新式飞机的或者不是王牌,但却是老手,一直保持着在零战后半球的攻击位置。
敌人并没有盲目地开火,而是保持着追逐的游戏,等着不断回旋机动的零战失去速度的那一刻再发出致命的攻击。
然而岩本挣扎的时间比敌人预料得要长一些,而天空中不过30多架并且习惯了编队进攻的敌人在数量上没有压倒性的优势,不少零战并没有被追得狼奔豕突,而且敌人采取这样的机动动作也不是一次两次,IJN这边总归是有些破解方法的。
视野的余光里有两道绿色的机影在天空中画了个圆弧追了过来,岩本轻轻松了口气,皱了皱眉头却是停下了规避动作。
零战的举动一下子被敌机察觉,放弃了机动的零战似乎是认了命,蓝色幽灵抬起了头,眼神冰冷地盯着绝望的猎物。
追着岩本的飞机正在做着交替式的机动以此来减少追击敌机时来自身后的危险,但是当飞机滚到外轴线的时候,飞机在左右位移上便会相对静止那么一瞬间,而就在那一个瞬间,深蓝色的机身上猛然炸起了【噼里啪啦】的火星。
老兵不同于新兵的最大特点就是知道“事不可为需放手”,中弹的那一瞬间,岩本身后追击的两架敌机果断地放弃了追击,处于两侧外轴线的敌机分别向两个方向滚开,这份果断使得敌机没有被零战的炮火击坠,但是由于分散回避炮火,敌人的编队却乱了。
从以往的经验上来看,这样的攻击对于敌人的编队很有效,不说能够一定击坠敌机,但是却往往能够使得敌人编队分散,一时之间难以互相呼应支援,而单机对决中,日机飞行员或许有着经验上的优势。
果断地重新拉高了机体,被之前的追击伤了机翼的岩本找到了一架机身冒着黑烟的敌机。敌人的反应也很快,立刻调整了姿势,对着岩本就俯冲了下来,橘黄的火线扫了过来,一发弹丸崩掉了零战的驾驶舱玻璃。
冷风瞬间倒灌而入,顷刻间夺去了岩本的体温,但是岩本却依旧冷静,在突进到一定位置后机腹向上一翻,猛地做了一个半滚翻转。
天旋地转之中,零战机身呻吟着以最小半半径完成了回旋,因为过载和冷风而面色苍白的岩本盯着旋转的天空,不出意外的话,敌人回旋性能不足的飞机会保持惯性俯冲下来,而完成半滚翻转的自己正好能对上敌人脆弱的机腹。
这是日军无数飞行员证明了的行之有效的方法,然而当岩本这一次完成了反转之后,面前却没有目标。
那一瞬间,岩本睁大了眼睛,一瞬间骨肉皆寒,头上的引擎轰鸣在急速的接近中拉成了诡异的尖锐声音,仿佛是死神的嘲笑。
岩本抬起了头,同样一个半滚翻转后的敌机的机头正对准了自己的驾驶舱。
——回旋性能输了!!?——
视野中,敌机的枪口冒出死亡的火光,天空的零战猛然爆成了一团燃烧的火球。
火中带血。
………………………………………………
当高桥赫一在瑞鹤甲板上降落的时候,实际上远方敌人海域之上的制空权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36架脱离支援机群,以最大速度直接冲过来的新式敌机在数分钟之内,甚至可以说是瞬间就撕碎了护卫的零战机群,对新兵蛋子们的彗星展开了肆无忌惮的屠杀。
由于一切发生的突然而又迅速,连预估支援会在半小时之后才会到来的美军都吓了一大跳,更别提对于美军空中支援时间有着在他们自己看来很是严格但是实际上却相当宽松的联合舰队的预估了。
实际上,当零战机群被击溃,彗星被屠杀之时,由于一切都发生的太过意外,IJN这边甚至没有相应的战报传到瑞鹤或者苍龙这里,联合舰队所有的指挥官得到的战报还是:
敌人猝不及防正处于慌乱,攻击机正在展开攻击。
联合舰队并不知道敌人补给舰队的存在,因此当一波攻击极其侥幸地瘫痪了敌人的航空力量之后,在联合舰队上层指挥官之间忽视了补给舰队之后就产生了一个分歧:
要不要发动二次攻击。
苍龙号舰长柳本柳作坚决反对发动二次攻击,他认为应该按照原计划立刻趁着暴风圈影响还在的时候紧急撤退。
瑞鹤号舰长角田觉治则认为敌人主力舰队失去了第一时间反击的力量,周围岸基机场必然在第一时间支援敌人主力舰队,因此机动部队还有时间发动二次攻击,并且角田认为这次任务如果只是击伤敌人空母而不是击沉的话,根本毫无意义。
由于敌人空母在中弹之后还能采取规避动作,因此联合舰队这边倒是难得地没有误认战果,不过只有击伤而没有击沉的战报或许也正是爆发争吵的原因,至少无论是柳本还是小泽都对于角田的后半句话还是赞同的。
只是击伤敌舰而不是击沉对于战局的影响几近于无,顶多就是国内报纸又可以胡吹一番罢了。
事实上作为以前翔鹤号上的飞行队长,现任瑞鹤号飞行队长的高桥赫一是有资格参与到这样的讨论之中的,虽然仅仅只是参与讨论。只是当高桥赫一降落在瑞鹤上的时候,上层将领们争吵已经结束了。
机动部队的长官们虽然争吵,但是至少知道给他们争吵的时间并不长,因此高桥赫一刚刚从彗星上下来,从空勤人员手中接过了水壶狠狠灌了一口的时候就接到了追加的命令。
老兵一下子被呛住了。
“咳咳咳……二次攻击?怎么回事!不是说集中力量一次攻击后撤退么!上面的人在想些什么!他们以为这里是那里?爪哇海,帝汶海还是班达海?这里是阿拉弗拉海!二次攻击!!?”
对着女人大喊大叫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但是当从面前这个面色阴沉的双马尾女孩的嘴里知道了指挥官的决定之后,高桥赫一还是忍不住吼了起来。如果不是还有一些理智,这个不过校级军衔的飞行队长就想去找那些将军们理论理论了。
“这是指挥部的结论呢,小泽司令承认的命令,不容更改。”
瑞鹤的脸色很差,全程目睹了几乎演变成全武行的那场争吵之后的她对于上层人物的丑态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
——什么为了战局,不就是击沉敌舰的功勋比起击伤敌舰更加耀眼么,命没了,那些功勋有什么用?——
不得不说瑞鹤的认识稍显偏激,机动部队的司令们最后的决定倒也并不是全然为了自己的前途,多少还是有关于战局的考量:
敌人受损的船只能够在澳大利亚的港口得到全面修复,而敌人水面的主力舰艇在战力上甚至压了联合舰队一线,空母方面,联合舰队也不可能在敌人岸基机场的铁通一样的防护下攻进去炸了维修的舰船,因此只是击伤敌舰的话,至多能将敌人的攻击进度延缓上一两个月,然而这一两个月的时间里,固然敌人难以发动攻击,但是联合舰队也无法对敌人进行打击。
如此一来就只有比后勤产能,看一看在这相对平静的时间里,哪一个国家能为了接下来的战【关键词】争积蓄更多的力量,而这个答案不用去仔细去想,机动部队的长官们也知道那个窝心的答案。
众位将军不愿被史书评价成冒着全灭的风险去执行一个鸟用没有的作战的白痴指挥官,因此当目前的情报指明还有发动二次攻击的余裕的时候,大多数指挥官倾向于发动二次攻击。
但是……
“简直胡来!”
这是高桥赫一的评价。
“因为现在还没没有被敌人发现所以他们就认为自己能一直隐藏下去?还是说他们都认为阿拉弗拉海附近的岸基机场没有一边搜索母舰进行攻击,一边对主力舰队舰型援护的能力?他们知道这附近有多少敌人的岸基飞机么,我不记得有这样的情报,所以在对敌人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他们就拍拍脑门要发动二次攻击?”
这位用半吨重的炸弹废了敌人主力航母的甲板的老练驾驶员几乎被气得笑了,一脸的不可思议。原本进入阿拉弗拉海就是冒死之举,现在还来二次攻击延长滞留在这片海域的时间,上面的人是嫌死得不够快还是怎么的?
“抱歉……但这是命令……”
瑞鹤的语气不同于面对军上层时的各种冷嘲热讽以及不爽,倒是少有的有一些真挚在里面,或许这也是因为高桥赫一曾经是翔鹤姐上服役的飞行队长的原因。
“……”
看着面前深深鞠躬的少女,高桥赫一想说的话被堵了回去。
实际上这位飞行队长也知道自己说得再多也没用,上面已经决定的事情不可能更改,而空勤人员已经开始了再挂弹,也没有他一个飞行队长表示反对的余地。
高桥赫一看着鞠躬道歉的瑞鹤,一时有些恍惚地想起了她的姐姐。
印象中翔鹤的印象也是到处鞠躬道歉,因为有一个让人头疼的妹妹。当翔鹤被放弃的时候,高桥赫一多少是有些感伤的,因为态度谦和的翔鹤和舰上的士兵都相处得非常好,而且高桥赫一对于翔鹤其实也有几分男人对于女人的倾慕。
只是这份倾慕对于高桥来说倒有些困扰,毕竟舰娘在日本的地位没有得到正式承认,有这样的一位妻子很难想象在社会各界会遭到怎样的目光,因此高桥一直没有把这份倾慕吐出。
虽然没有吐出心中的倾慕,但是翔鹤被放弃之后,高桥倒是隐隐把瑞鹤当作妹妹来看待,因此当瑞鹤鞠躬道歉的时候,他想要发泄的不忿一下子便被堵了回去。
“我知道了,啧,该死的二次攻击!”
有些不合身份地狠狠揉了揉瑞鹤的脑袋,高桥跑向了空前人员那边张罗着挂弹的事情,而瑞鹤则有些呆呆地抬起了头,看着高桥远去的背影吸了吸鼻子。
………………………………………………
乔治•丘吉尔•肯尼少将觉得心情很糟。
在他负责的制空圈之内,正在进行补给的太平洋舰队南洋主力舰队被敌人一支胆大妄为的航母部队摁在地上一顿胖揍,虽然暂时还没有损伤报告传来,但是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无疑就像是在说明他肯尼少将经营的制空圈就跟狗屎一样。
当然,辩解的理由并不是没有,比如:谁TM知道日军会这么作死;太舰的人没有和岸基做好协同工作;阿拉弗拉海周围的航空基地正在配合麦克阿瑟将军对新几内亚进行压制,没空管海上的事情……
作为麦克阿瑟最重要的助手之一的肯尼少将倒不用担心会轮到自己背锅,实际上那个晋升之路相当诡异,现在又被抓了一波的倒霉蛋更有成为背锅侠的潜质,但是自己没有看好阿拉弗拉海的事实终究会影响到风评,影响到自己在军队中的升迁之路。
阻人升官发财犹如杀人父母,肯尼少将这会儿“手撕本鬼子”的心都有了。
然而巡逻队还是没有发现敌人母舰的位置。
最新的战报显示那个拽的二五八万的试验性航母和她承诺的一样解决了主力舰队的空中援护问题,但是这边由陆航负责的索敌歼敌却依旧停留在第一阶段。
少将能想象自己的政治对手把自己的效率和那艘航母放在一起冷嘲热讽的样子,比如麦克阿瑟手下的萨瑟兰参谋长。
郁闷地叼起了雪茄,肯尼少将没有呆在整洁的办公室,直接缩在了电报室关注着战局的第一手发展,但是电报室稍微有些封闭的环境显然并不适合抽烟。当雪茄的味道弥漫在整个房间里以后,紧张地按着耳机的电报员回过头怒吼道:
“将军!我希望你明白这里是电报室,不是你的办公桌!”
被电报员吼了一通的肯尼少将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不过少将倒也没有发脾气吼回去,而是灰溜溜地按熄了雪茄,他能理解电报员同样紧张的心情,但是心里有没有把这个电报员记上黑色小本本就难说了。
电报室里【滴滴答答】的声音在人们急迫的心情中急促得响个不停,然而大都是一些无意义的信息,由于事发突然,对于敌人的攻击完全没有预料的美军心中对于敌人的方位连大概估计都没有,只能大范围搜索,可是大部分传回的消息都是未发现目标。
机场跑道上B-25的引擎早就预热完毕,甚至飞行员都摩拳擦掌开始不耐烦起来,可是电报中依旧没有结果。
“通知巡逻队,往暴风圈那边走一走。”当再一次搜索无果的消息传回来之后,肯尼少将忍不住这么吩咐道。
电报员眼神惊奇地看着少将,不过面对电报员诧异的眼光,肯尼少将没有解释,实际上最开始他也忽视了这个地方,因为怎么想暴风雨和舰载机都是矛盾的存在。
但是当少将冷静下来之后,战场上磨练出来的直觉让他意识到敌人事实上最容易躲过巡逻队侵入阿拉弗拉海的方向正是暴风圈路过的阿拉弗拉海西北海域。
在少将的命令下,距离暴风圈最近的巡逻队开始转向。
数分钟后,电报传回消息“发现敌攻击机群”。肯尼少将愣了愣,还没等肯尼少将从敌人竟敢发动二次攻击的“轻蔑”中回过神来,追加的电就报被翻译了出来,电报员大声汇报:
“发现敌航母部队,舰队航母2,驱巡舰多艘护航中!”
“通知小伙子们轮到他们出场了,告诉第五航空队干死对面那帮孙子!二次攻击?真当陆航是透明的?”
敌人无视了陆航的存在的二次攻击彻底激怒了这位掌握着西南太平洋战区空军部署的少将,在少将的一声令下,阿拉弗拉海周遭机场,无数P-39,B-25接连升空,巨大的阴影舒展着死亡的双翼向着路过的风暴之眼处飞去。
肯尼少将重新点起了雪茄,烟雾缭绕中,少将咧了咧嘴,凶狠地说道:
“Sink them!”
“将军!电报室不准抽烟!”
“……”
舰娘心录——榛名
“是,榛名没事。”
面对小泽提督的询问,我也只能这样的来回答了。就在刚才,我听见作战室里面小泽提督和角田提督在争论。小泽提督说:“目前唯一的可能,就是秘密进入美军控制的海域进行突然袭击。但是,一旦攻击发起,我们航母的存在也就暴露,必须立刻脱离接触,撤离美国陆上机场的空袭范围。”
“那么,第二波攻击怎么办!第一攻击波的飞机该怎么回来?毕竟就算我们的飞机在航程上相比美国飞机有优势,可也不是无限的。阁下的计划中,仅仅是放飞舰载机,就已经是非常勉强的距离了!”角田提督的声音很大。但是在他说完之后,小泽提督缓缓地说:“没有第二攻击波了。所有的飞机都在第一攻击波次中放飞,完成打击后,剩余的飞机前往サ海域弃机跳伞,由在那里待机的潜水部队负责营救。”
“那么我们除了徒劳的损失舰载机之外,还能有什么结果!如果真的进展顺利的话,哪怕向联合舰队司令部发电,我也会要求进行第二波次攻击的!”角田说完,转身快步推开门走出来,结果打开的门扉差一点打中我。
虽然知道就算被拍中也不会有什么实际的伤害,但是我还是下意识的向后缩了缩身子。而随着门被打开,屋里的小泽提督也看见了我。于是他走过来问道:“榛名……没事吧?”
“Hey,提督!我们是来暂时告别的!”就在这个时候,小泽提督的婚舰——金刚姐姐向他挥了挥手。“金刚啊……修复工作怎么样了呢?”
“No Program De-SU!”金刚姐向小泽提督竖起了大拇指,“所以,这一次请放心的准备作战吧,我们会在文莱那边准备好红茶和茶点等着提督的。”
金刚姐和小泽提督感情真的很好呢……虽然,那个时候,小泽提督在担任我的舰长……不,不对的。相比起我来,果然还是金刚姐更适合小泽提督吧。更加开朗,乐观,积极,而且是英国贵族出身的金刚姐……
和小泽提督道别后,我们在院子里遇上了将要为我们护航的第11驱逐队的孩子们。“虽然换了新的衣服,但是果然还是好热啊。”“毕竟这里是南洋嘛。”“那么,绫波我去拿柠檬汽水好了。”“我也要……一瓶。”“是,弥生也要是吧,一共四瓶,稍等一下啊。”说完,绫波转身去了码头那边。
“哟,欠雷(buki),陆月(muki),尔生(yoi),大家都精神么!”金刚姐倒是很有精神的打着招呼,不过,您好像把她们三个的名字都少念了一个音节啊……
“啊,这是金刚姐独特的打招呼方式。”于是,这种时候,就需要我的打圆场能力了。虽然吹雪和睦月都苦笑着表示接受,但是弥生却没有什么表情的变化。
“弥生,没有生气哦……不用在意我,DE-SU”弥生察觉到了我的视线,这样回答。
“不过,在南洋这里穿深色的衣服,确实很容易热呢。”记得之前睦月穿的都是浅色的水手服,但是这一次加了一件藏蓝色的外套。
“因为,等到打完这一仗,我就要回到本土了。终于能够回到老家也是好事呢。”睦月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是啊,为了这次的作战,原本一直在负责北方海域守备的第六驱逐队都南下了,所以也急需一些驱逐舰返回本土负责守备工作。
这个时候,绫波拿着柠檬汽水回来了。“啊,金刚前辈,榛名前辈。”她很乖巧地向我们行礼。“绫波,你的头发变长了啊。”看着她几乎垂到地上的发辫,我不禁这么说。
“是啊,这一段一直在忙着运输作战,没有时间打理头发了,而且也晒黑了呢,实在是非常的不好意思。不过,这场战斗结束后,应该就有时间了吧。”
是啊,等到战斗结束……可是,这场战【关键词】争要什么时候结束呢?在这场战【关键词】争里面,还要吞噬掉多少舰娘,士兵还有平民的生命呢?
不,我现在不能想这些……我所能做的,只有服从命令,继续去完成这场战【关键词】争了。
“轮到我们出发了!Follow me!大家,跟我来哦!”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金刚姐姐的声音再一次地响了起来。是啊,享受和大家在一起的每一天,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呢。
“好了,出发吧!”
第六十四章:游骑兵:wo酱wo酱wo酱,你全家都是wo酱,哼!o(≥v≤)o
(写小黄文的企图被粉碎了,好心塞╮(╯▽╰)╭。感谢@questerj 的协助)
海上突然暴动起来的翔鹤最终还是被控制了下来,其实由于翔鹤的特殊性,运输舰队的护卫舰是有在“翔鹤出现问题的时候”将其击沉的权利的,不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下来,翔鹤与运输舰队相处得还算良好,因此护卫舰第一时间选择的不是执行攻击命令,而是抵近了发疯的航母,压制其活动空间。
这是个相当冒险的举动,因为靠近之后的驱巡舰随时有可能与数万吨的航母相撞。
这一撞或许翔鹤不会沉,但是被撞的驱巡舰摆明了会去找上帝喝茶。所幸翔鹤还没有疯到那个份上,当驱巡舰靠近之后,翔鹤为了避免冲撞渐渐停下了动作,而随后舰上的士兵弄开了舰桥的舱门,找到了蜷缩在一角的翔鹤。
看着显然对于自己的作为有着相当的认识的翔鹤,士兵们倒是面面相觑了起来,心中的愤怒自不用说,可是却也有几分不知所措的感觉,至少这些搭乘着这艘航母的士兵们还没有真正地把这位舰娘当成敌人来看。
因此大多数士兵心中更有一种不解,随后也只能把这件事情交给长官去处理。
“一名士兵重伤,另有两名空勤人员被甩下甲板死亡,多名士兵受伤……你究竟是怎么想的,SCV-1?”
翔鹤的舰长室里,喧宾夺主的客人翘着腿看着被反绑在椅子上的翔鹤。
就算有着军舰等级的防护,但是其实舰娘的力气也比常人大不到哪儿,当双手反背在椅子后被金属手铐牢牢拷住,双脚也被锁在椅子上之后,作为舰娘的翔鹤其实也挣脱不开。
实际上现在这位杀害了两名士兵的俘虏似乎也没有挣扎的心情,被控制起来的时候没有抵抗,现在脸上也仅仅是一副拒接交谈的样子,却看不出抵抗的意志。
“呵,保持沉默?这倒也是你的权利……”
轻声哼了一声,CV-4的游骑兵在桌子上撑起了脑袋,看着刘海挡住了表情的翔鹤淡淡地叹了口气。
“说起来,似乎wo还没有下水之前,你经常来船厂看wo来着?”
当正常的交谈被堵死了之后,打感情牌也许是一个不错的主意,游骑兵的话让翔鹤微微抬了抬头。俘虏茶色的瞳孔里倒映着游骑兵似乎是好奇也可能是戏谑的莫名表情,翔鹤脸色浮现了一丝犹豫,但是最终停下了开口的冲动。
“和您并没有什么关系的吧……”
“确实和wo没什么关系。”游骑兵耸了耸肩,似乎没什么干劲儿:“说实话,wo大致也是能猜到什么原因让你不厌其烦地来船厂像是探监一样来看wo,反正是那位总司令的命令,不是么?”
“既然知道是提督的命令,为什么还要多此一问……”翔鹤没有注意到游骑兵比喻下的不满,只是偏过头承认了这个事实。
“猜测和确定自然是不一样的,说实话,对于这样的窥探,wo稍稍有些不满的。”游骑兵摊了摊手,这位在工作中经常面无表情的舰娘在工作之余倒是表情丰富地翘了翘嘴角:“wo不知道你们有多思念那个在中途岛消失的家伙,但是wo和她却不一样,你们的期望对wo来说只是累赘,包括你嘴里的那个提督。”
游骑兵瞪了一眼翔鹤,随后自己倒是为了“提督”这个奇怪的发音笑了起来。
“话说这样日式的称呼真亏你能挂在嘴边,也不知道那位总司令因为这个称呼的问题会遭受怎样的非议。”
游骑兵用带着一丝嘲笑的恶劣表情这么说道,看得出来她确实对于李维并没有什么好感。当建造计划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游骑兵复活而准备的时候,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否定了现在新生的游骑兵存在的意义。
当游骑兵再建完成的时候,知情的人都是一副惋惜的样子,这样却置现在的CV-4于何地?
游骑兵不知道那位总司令会以怎样的眼光看待自己,但是这位新生的舰娘觉得多半不会是什么和善的眼神。因此出于自己的想象之下,游骑兵对于即将见面的司令官却有一点说不清的敌意。
翔鹤的身体动了一动。
当听见自己的称呼也许给李维造成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的时候,翔鹤心里不由地颤了一颤。李维从来没有因为翔鹤的称呼抱怨过,但是仔细想想的话,这样的称呼自然不会被美军笑脸盈盈的接受的。
想起不经意间自己或许给李维增添的麻烦,翔鹤心里泛起了一丝愧疚,而让这愧疚加深的,却是当翔鹤想起了刚才的暴乱的行为之后。
正如刚才游骑兵说得那样,有一名士兵重伤,两名士兵死亡,多名士兵受伤……这不是简单一句“对不起”就能掩盖过去的问题,为翔鹤作了担保的李维会受到怎样的非难,即使是作为政治嗅觉几近于无的翔鹤也能想象出来。
原本李维的位置就十分尴尬。
“说起来,刚才有主力舰队的电报哦。虽然企业的通信设施除了故障,但是正好南达科他的舰娘正在企业号上呢,所以由南达科他转发的通信上确认了总司令的无事……这应该是一个好消息吧?”
游骑兵笑意盈盈看着猛然抬起头来得翔鹤,这堆满脸的笑容却让翔鹤产生了一丝怀疑,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真的?”
“当然。”
游骑兵耸耸肩站了起来,修长的大腿迈动着走到了翔鹤的身前,这位新生的舰娘几乎脸贴着脸地看着翔鹤,眼睛的深处隐隐带着一些敌意:
“所以wo告诉了你想知道的,你能解答wo的疑惑么?为什么会突然做出这样的举动。”
翔鹤别过了头,但是却被游骑兵捏住了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蓝色的双眸印在茶色的瞳孔里,翔鹤能清楚感觉到游骑兵眼神中的轻蔑,由追求胜利的执念而诞生的舰娘不同于李维向翔鹤描述过得那个弱气少女,新生的舰娘是一个完全不同的存在。
翔鹤继续保持着缄默,然而却突然地想到要是李维见到这个陌生的舰娘,会是怎样的心情?
“继续保持沉默么……不过其实wo对你这么做的原因多少有些猜测……”游骑兵看着继续保持沉默的少女无所谓地笑了笑:“是叫……瑞鹤,是这个名字是吧?”
“诶?”
在游骑兵嘴里突然出现的熟悉的名字让翔鹤的表情出现了一丝动摇,少女发出了惊讶的声音。
“根据敌我战力推断来看,敌人执行这次作战的是那艘航母的可能性很高……你的妹妹看样子给我军带来了一次惊喜呢,不过她回得去么?”
游骑兵戏谑地笑了笑,在翔鹤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吐出了一个冰冷的消息:
“岸基机场已经发现她们了,躲在暴风圈边上的狡猾的家伙……第五航空军的肯尼少将快被这群胆大妄为的家伙气疯了,他让第五航空军全军出动去埋葬了那支舰队……”
看着翔鹤茶色的瞳孔里泛起的惊恐,游骑兵嘴里泛起满意的笑容,好像宽解翔鹤一般劝解着继续开口:
“别那么绝望嘛,第五航空军的主要任务是协助麦克阿瑟将军对新几内亚的进攻,配属的主要飞机大多是B-25轰炸机,这东西对于海面上活动的目标作用可不明显,他们的战斗机甚至还在用P-39那坑爹玩意儿,说不定你的妹妹能够运气不错的及时躲进暴风圈里避过一劫呢。”
说是宽慰却更像是嘲讽的话语,游骑兵的冷嘲热讽终于打破了翔鹤沉默的态度,翔鹤摇着头挣脱了游骑兵的手,张开了嘴:
“你——”
一根手指压住了翔鹤的嘴唇,游骑兵蓝色的眼眸里闪耀着朝弄得光芒。
“现在是wo说,你听……叛徒自辩的话语,wo不怎么想听呢……”
上一段审核中,先发下一段,可自行脑补中间{:4_102:}
叛徒。
听见游骑兵给自己下的定义,翔鹤第一时间便想挣扎着反驳,然而却被游骑兵死死扣住嘴巴开不了口,而翔鹤自己也渐渐失去了为自己辩驳的心。
——提督没有违反约定,打破了承诺的……是自己——
处于李维庇护之下的翔鹤十分明白李维所面对的微妙处境。对于没有明确的政治立场的李维来说没有明确的朋友——尼米兹对李维表现了善意然而却仅仅只是善意,但却有不少敌人,之所以没有人对李维下手无非是因为战【关键词】争的关系加上李维算是挽救了太平洋舰队的功绩。
但是这次的事件却很可能成为李维的敌人攻击李维的最好借口。
阿拉弗拉海航空战的结局其实并不重要,任何一个国家的媒体的舆论不可能主动承认前线失利,只要这一次主力舰队不会有过分损失,美国的舆论媒体都会把这次战斗吹得天花乱坠。
李维的敌人不可能从这方面攻击李维,但是却可以而且想必十分高兴地拿着翔鹤亲手作成的一把刀狠狠地捅向李维的背后。
李维作保之下的翔鹤不仅如预料中一样产生了动乱,而且使得无辜的士兵丧命。
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攻击借口,甚至连李维挽救了的太平洋舰队都不好开口为李维说话,因为有同属于太平洋舰队的士兵死于翔鹤的暴动。
一想到提督的敌人会拿着自己作成的尖刀捅穿了提督的胸膛,翔鹤就止不住感到浑身冰冷。
这不是背叛,那什么才是背叛?
——自己不过是一个可耻的叛徒……——
茶色的瞳孔渐渐失去了光彩,翔鹤仿佛被令人窒息的负疚感抽离了灵魂。
游骑兵端详着这个失去了灵魂的玩偶,轻轻拍了拍翔鹤的脸蛋儿,但是舰娘却依旧沉默着,或许也不算沉默,这次翔鹤却是连一点细微的反应都没有了,仿佛死掉了一样。
玩具没有反应的话,玩耍的人也是会无聊的。
游骑兵皱了皱眉头,突然嘴角弯起一个好玩的弧度。
沿着翔鹤身上有些褶皱的上尉制服,游骑兵一个一个地解开了翔鹤衣服上的纽扣,当大片白皙的肌肤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的时候,游骑兵咬着翔鹤的耳朵,嘴里尽是对这位前日本舰娘的羞辱:
“说起来,倒是有你是那位总司令的情妇的传闻呢,你就是以这幅身体换取了他的庇护么?”
游骑兵的手在翔鹤的身上摸索着,甚至停在那山峰之上,轻轻捏了捏翔鹤胸前的柔软。
“不,如果提督真的如您所说对这具身体有所需求的话,我大概也不会如此苦恼了。”
如果游骑兵所想的一样,翔鹤果然对于这羞辱的话语有了反应,但这反应却不是游骑兵想要的。
“如果你与提督真正相处过就会明白,那个男人对于被他认为的自己人来说,总是无可救药的温柔呢。”
翔鹤直视着游骑兵如同火焰般燃烧的眼睛,茶色的瞳孔里泛起了苦涩的温柔。
——温柔?那个男人?——
一股无名火突然从游骑兵心里涌了上来,蓝色的眼眸因为这怒火而旺盛了起来。
游骑兵收紧了自己握住翔鹤胸前的手,看着因为胸前的疼痛而眼角泛泪但却不吭一声的翔鹤,游骑兵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
“因为寄托了自己对于生者的怀念就随便地提出什么再建计划的人有什么温柔可言!作为这个再建计划的产物的wo的心情,那家伙明白么?”
游骑兵继续加大着手上的力气,看着翔鹤的面容几乎变得扭曲的时候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失态,松开了手站直了身。
气氛一时有些沉默,翔鹤自然是没有心情开口,而游骑兵看着翔鹤胸前的白皙上的红肿指印,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在游骑兵调整者呼吸平复着心情的时候,外围警戒的舰艇传回的电报让游骑兵睁开了眼睛。
“啧,勇士救公主么?选这个时候来攻击……”
游骑兵的一句吐槽让翔鹤抬起了头,而这时候,舰长室的电话也响了起来。
心情还没有完全平复下来的游骑兵一把抓起了电话,没等对面开口就抢先说道:
“wo接到了消息,命令直卫机群前去迎击,连护卫机都没有的攻击机有什么好慌张的……”
说完之后也没等对面的舰桥人员回话,游骑兵就挂上了电话,回头却看见翔鹤疑惑中夹杂着一点恐慌的眼神。显然对于游骑兵和舰桥的简短对话,翔鹤也有了一些不妙的猜测。
“wo不知道是不是你们姐妹有什么神奇的感应,不过好像你的妹妹来救你了呢。”
翔鹤带着一丝敌意地看着脸含嘲讽的游骑兵,后者走到了翔鹤身边,一边替翔鹤重新扣上了衣服,一边在翔鹤耳边轻声哼哼:
“她们发起了二次攻击,似乎打算扩大战果?”
游骑兵的轻声细语带着一丝酥痒的感觉吹进了翔鹤的耳朵,像是玩偶一样被游骑兵穿好衣服的翔鹤眼神中的迷惑完全蜕变成了惊恐:
联合舰队的舰船没有第一时间逃离的话,现在第五航空军应该已经抓到了她们!
穿好了翔鹤的衣服,游骑兵玩味地笑了笑,捧着翔鹤的双颊,在翔鹤的额头印上一个轻轻的吻。
“祈祷你的妹妹能够跑掉吧,可怜的羊羔。”
………………………………………………
高桥赫一的机队其实并不是冲着美军运输舰队去的,然而茫茫大海上,这位经验丰富的飞行队长也稍微偏离了一些方向。
从瑞鹤号上起飞后不久,高桥赫一的攻击队就遭遇了敌人的巡逻队伍,当然,只是两机编队飞行的敌巡逻队并没有阻止攻击队的能力,但是为了摆脱那两架飞机,攻击队也进行了一些机动规避,这样做的结果就是重新定位方向的时候出现了一些小偏差。
其实以高桥赫一的想法在遇到巡逻队的时候就应该放弃继续攻击,然而发回去的建议得到的回答却是:
尽快完成攻击。
舰队上层显然仍然坚持攻击,似乎是认为敌巡逻队发现攻击机到敌巡逻队发现己方机动舰队所在再到敌人攻击机群抵达之间,能够有己方舰载机一次往返的攻击时间。
说实话,多变的战场上很难说这段时间里究竟有没有己方攻击机往返的机会,但是高桥赫一作为资深驾驶员心里有一些不安倒是事实。
这份不安在发现敌人运输舰队的时候从直觉成为了现实。
当敌人的F6F从云层下破云而出的时候,望着那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银灰色涂装,高桥赫一愣了一愣。
——敌人主力舰队的制空不是在自己手里么?——
心中泛起了这个疑惑,但是高桥赫一的反应却是不满,一按机头立刻窜下了云层,正好与一架拨开云层的F6F相交而过,两人近得能看见对方驾驶舱里被吓了一跳的驾驶员的表情。
当跌落云层之后,高桥赫一才发现自己误打误撞地撞见了敌人的运输舰队。
为什么是运输舰队?
这个问题倒也很好解释。
没有一支作战舰队的航母数量和护航舰船的数量差不多的,所以这支舰队应该是运输舰队,它也只能是运输舰队,否则高桥赫一害怕自己在敌人数量众多的航母下失去战斗的勇气。
但是纵然没有失去战斗的勇气,然而高桥赫一在发现了敌人运输舰队的时候对主力舰队那边的态势一下子失去了信心。
道理很简单:既然这边的运输舰队还有闲心给自己预留直卫机,那么唯一一个合理的解释就是主力舰队那边已经不需要多余的航空援护。也就是说二次攻击的前提条件已经不存在,如果敌人主力舰队所在海域的制空权已经易手,单靠一个攻击机群根本无法触碰到目标。
高桥赫一当机立断地决定返航。
没有护卫机伴随的攻击机面对敌人的直卫机群就是一蒸笼打狗的包子。无论是对敌人运输舰队还是主力舰队进行打击都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现在高桥赫一唯一想做的就是把这个情报传回机动部队,让机动部队不要再等舰载机的返回或者战报,立刻进入暴风圈逃离!
机动部队现在还认为敌人主力舰队的制空权在自己手上,并由此推断了敌人攻击到达的可能时间。可是现在敌人主力舰队的制空权已经易手,敌人攻击到达的时间必然大幅提前,再不走,机动部队就有可能被敌人包了个圆!
身后的云层中不断有彗星的残骸烧穿了云层。突然,有两架F6F争相搅散了云层跌落了下来。
他们自然不是被攻击机从高空击落的,而是前来追击高桥赫一的战斗机,高桥赫一狠狠地骂了一句,却也不敢怠慢地操纵者彗星进行躲避。
不得不提的是,彗星这型飞机从战【关键词】争层面来说对于联合舰队是个错误的研发。因为集成了太多新式的装备导致彗星对于驾驶员的技术的考验比起九九式舰爆高了不止一个等次。
这对于精英飞行员日渐凋零的日本海航来说显然是一个错误的设计方案,可是错误的设计方案却也不能说彗星这一型飞机在性能上就是垃圾。
至少对于高桥赫一来说,这时候得以与两架F6F周旋的唯一依仗就是和操纵难度同样,彗星的性能比起九九式舰爆也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但是再怎么说以彗星想要从两架F6F的绞杀中逃离也太过夸张,如果有僚机的掩护或者还有可能,但是天上不断落下的友机残骸却让高桥赫一对于这一点不报一点希望。
无奈中,高桥赫一只能在死亡的倒计时中一遍又一遍地发着让机动部队极快撤离的电报,同时决然地向敌运输舰队飞去,如果能带着敌人一艘舰船一起归西显然就赚大发了。
或许是人在死亡的压力下会爆发不同寻常的力量,也或许是身后猫戏老鼠的F6F太过自大。高桥赫一的彗星竟然从交战空域一路钻到了运输舰队所在的海域,这把他身后的追兵吓得不轻。
两架F6F也不管交替攻击和节省弹药了,一路追着高桥赫一攻击了起来,橙黄的火线撩过天空,抱着哪怕只有一发飘摇的子弹击中也好的心态慌乱地展开了攻击。
敌人的慌乱让高桥赫一更加感到游刃有余,他甚至觉得自己能够冲进敌人运输舰队,用半吨重的炸弹拉着敌人一起死!
那么要拉着谁下地狱呢?
来自身后追兵的压力因为敌人的慌乱松了一松,高桥赫一这才认真的打量起了敌人运输舰队,寻找自己的目标。
然后他看见了飞机前的一个熟悉舰影。
细节的地方多多少少有一些和记忆不一样了,但是作为翔鹤号上最后的飞行队长,高桥赫一或许会错认其他舰船,但是唯独不会错认记忆中那个温婉的身影。
更何况就算眼睛能误认:现在在这片海域回响的已经被联合舰队弃用的前海军通信密码传递的消息是怎么回事?(翔鹤上面的长距离通信装置被拆了,只能进行短距的通信)
美第五航空军向瑞鹤她们过去了,你们快撤退啊!
很不符合通信规范的句式,和印象中那个干练的女子的形象也不太一样,但是高桥赫一就是能明白这个通信出自于那个熟悉的女人。
只是这一切高桥赫一都明白,但是他还是不能理解为什么翔鹤上面会固定着F6F战斗机?(之前没来得及松开固定起飞因而没被甩出去的飞机)
惊愕之下的高桥赫一忘记了规避工作,手指下意识地发着通向通向机动部队的电报:
发现敌运输舰队,确认航空失利,请机动部队立刻转向撤离!
紧急追加:发现敌舰,翔鹤!
手里下意识地将敌人重重护卫之中的翔鹤划归到了敌舰的范畴里发了回去之后,高桥赫一才猛地回过神来,正想追发电报纠正这个失误,然而身后的F6F的火线已经追上了极度震惊下忘记做规避动作的高桥赫一。
高温的子弹击穿了机腹下的炸弹,随着一声巨响,翔鹤号临近的空中炸开了一道绚烂的烟花。
烟花印在了站在翔鹤号舰桥里的游骑兵的眼里,少女蓝色的仿若火焰一样的双眸只望了那烟花一眼便失去兴趣地收回了视线。
直卫机群尽数击坠敌机的报道很快就传到了游骑兵耳里,同时传到的还有先前游骑兵对于岸基机场的询问:
对敌人母舰舰队的攻击怎么样了?
或许是对于海军的诘问让陆军的肯尼少将有些不满,回答稍微迟了一会儿才和直卫机群的回答一起传达到了游骑兵这里:
第五航空军正在展开攻击,一切顺利,不用担心。
………………………………………………………………
高桥赫一的电报终究是晚了一些,被激怒的美军西南太平洋第五航空军的速度快了一步,让高桥赫一的电报成为了废物。
实际上,在高桥赫一遭遇了敌人巡逻队之后,在小泽的命令下,联合舰队就做好了随时开溜的准备,但是由于整个联合舰队还以为敌人主力舰队的所在海域的制空权仍然掌握在自己手中,所以联合舰队判断自己还有回收舰载机的余裕。
毕竟现在的舰载机还没有发展成“樱花”那样的自杀轰炸机,现在的彗星还是正常回收的俯冲轰炸机,考虑到本就变得严峻起来的飞行员储备的问题,在有回收舰载机的可能的情况下,IJN是愿意担上一点风险的。
当然,或许联合舰队的高层更想知道的只是确切的击沉报告,进入暴风圈后通信就基本断绝了,为了一份炫目的战果,似乎也有必要等上一等。
只是大概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一等的风险会这么大。
在遭遇了预料之中的敌人巡逻飞机之后,所有人都注视着天空,紧张得等着舰载机群的消息。
是敌人先到?还是己方更加迅速?
苍龙的舰桥里,柳本脸色阴沉地拍着大腿,平日里沉稳的脸上写满了焦躁。
“敌人主力舰队那边还没有消息传来么?”
“没有。”
苍龙摇了摇头。深绿色的和服上的雨渍还没有干透,机动编队从暴风圈中突出的时间并不长,突出之后直接展开了急促的攻击,这使得苍龙甚至去换一下衣服的时间都没有。
“这不正常。”
柳本揉了一下嘴巴,语气中夹杂着十成十的不安。
坐在舰桥边上的苍龙看了看柳本,确认了这只是柳本的自言自语而不是在向自己发问之后又移回了目光。看了看甲板上渐渐收纳起来的原本同样打算放飞但又由于遭遇敌人巡逻队而临时取消了出击的攻击机,坐在窗边的舰娘淡淡开了口。
“也没什么不正常的,外放的舰载机在一定时间内失去联系是很正常的事情,会不会只是你太敏感了?”
苍龙的开口却是在安慰焦躁的柳本,从暴风圈里突出之后,在随即展开的战斗中,柳本多次和担任瑞鹤舰长的角田觉治发生冲突,甚至面对小泽司令也数次直言不讳,说话有些难听。
或许这不是柳本的意见最后没有被采纳的原因,但是这之后机动部队指挥阶层对于柳本的排斥却是让柳本恼怒的根源:
——这都什时候了还想着打压异己,是不是真要到了炸弹临头的时候他们才明白现在已经生死一线?——
“现在不比往常,我们随时都有可能遭受敌人的攻击,自然要保持相当的敏感。”
“可是那边执行攻击的可是一群菜鸟飞行员,你不能期望连起降都成问题的他们还会在战斗中保持通信。”苍龙说得也是事实,老练的驾驶员已经回返,要么被收纳,要么就是被派出去执行二次攻击了。
“攻击队的驾驶员是新手,可是护卫的战斗机的驾驶员可不是!他们又不用执行战斗任务!”
柳本想也不想地就反驳了苍龙的话,同样的可能性他也用来说服过自己,可惜柳本柳作终究不是一个可以自己说服自己的神奇的说客,他轻易地就找到反驳的话语:
“如果连护卫记得驾驶员都腾不出手来传递消息岂不是说现在那边已经陷入了相当的苦战?那么我们更应该早做准备而不是在这里干等结果!”
苍龙打算说的话被柳本的抱怨堵了回去,少女仰头看了看天空中飞舞的直卫机群,挠了挠湿漉的头发烦恼地想着在这焦躁的氛围下该说些什么。
但是很快少女就不用烦恼了:
侦察机来电,敌大规模攻击机群到来!
敌人快了一步!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苍龙愣了一愣,但是却没有太过惊讶,少女沉默地看着直卫机群如同惊起的飞鸟般向着一个方向猛扑而去,耳畔传来瑞鹤在无线电中的声音:
“舰队立刻全速北上。”
撤退的命令已经下达,在最后关头机动编队的指挥官倒还算是果断,只是还没有着舰收纳的飞行员们就只能这么放弃了。根据目前所能知道的最后的战报来看,一艘击沉的敌舰也无。
从机动部队停留的海域进入暴风圈只需要不过区区十分钟时间,然而远方的天空已经屡屡爆出橘黄的烟火,苍龙看不清坠入大海的是敌人还是自己人,但是一个事实却显而易见:
敌人的飞机利用数量优势压过来了。
从窗外抽身回来,苍龙跳下了船台,看着紧张站起来的柳本,少女面色肃然的敬了个礼。
苍龙这幅严肃的模样吓了柳本一跳,他知道苍龙平日里慵懒随性的性子,而最近一段时间里这个习惯更是有恶化的趋势。这么一本正经的苍龙,柳本印象中还要追溯到两人初见的时候,那个时候的苍龙倒是像是一名合格的士兵。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两人的关系比起单纯的上下级,却有些像是父女一般的亲人感觉了。
当看见苍龙抬手敬了一礼之后,望着少女淡然但又显得有些疏远的双眸,柳本心里泛起了一丝不妙的预感。
“请长官前去避难,并做好随时弃船逃生的准备。”
苍龙的声音冷冷地在柳本耳边响起,原本心里就憋着火的大佐一下子毛了起来,可是还没等柳本将苍龙的悲观情绪给吼回去,天空中响起了逐渐尖锐的呼啸。
从高空上绕过了直卫机群的敌机开始了水平投弹,但是以高空投弹的方式来看显然也谈不上精准,尖锐的呼啸一头扎进了距离苍龙数百米之外的海面,炸出一道雪白的水柱。
敌机的轰炸在舰队行进的海域中炸开了无数雪白的水柱,当水柱轰然落下后激荡而起的水纹在因为风暴影响而起伏不定的海面上扩散开来,水面的冲击摇晃着海上的巨舰,仿佛有一只海水化成的巨大的手调皮地摇晃着海面上的玩具。
“敌人的飞机不是俯冲轰炸机,你在担心什么?哪里有父亲放着女儿逃生的道理!我哪儿也不去!”
当从延绵的爆炸声中回过神来之后,柳本低声咆哮了起来。愤怒的老男人想被激怒的狮子一样咆哮着,手指用力地指着静静肃立的苍龙:
“我哪儿也不去!”
少女保持着敬礼的姿势看着愤怒的老男人,细长的眉毛罕见地蹙到了一起,对于老男人的顽固,苍龙也生起了气来。
但是在苍龙说话之前来自于二次攻击的飞行队长的电报打断了苍龙的怒火:
发现敌运输舰队,确认航空失利,请机动部队立刻转向撤离!
这晚了一步的消息没有放在苍龙的心上,舰队已经被敌机抓住开炸了的事实让这个消息除了被塞进垃圾桶没有别的价值。
紧急追加:发现敌舰,翔鹤!
真正让苍龙愣住的是这个晚了数秒的追加电报。
——翔鹤?敌舰?——
这两个怎么也无法放在一起的词语被突兀地连在一起摆在了苍龙的面前,一时之间这怪异的电报充斥着苍龙的脑袋,少女甚至觉得是不是高桥赫一认错了舰船或者干脆打错了字。
然而苍龙等了一等却并没有回应。
苍龙不知道高桥赫一没有更正这个电报意味着什么,她甚至撇下了舰桥里怒发冲冠的柳本,有些失神地走到了窗边,看着另一边急速向暴风圈行驶的瑞鹤。
海面上溅起的水柱哗然落下,苍龙看见了那边舰桥里愣住的小小身影。
水柱溅起了三次,又落下了三次,但是那边舰桥里的翔鹤却仿佛青松一般静静地站在了那儿。因为隔的太远,苍龙并不能看见水雾另一边的瑞鹤此刻的表情,但却有一种崩溃的气氛随着瑞鹤的身体轻轻颤抖。
深绿色和服的少女看见那个可怜的舰娘慢慢地抱住了自己的身体,缓缓地蹲下了身子,就这么消失在了视野里。
“怎么了?”
苍龙的失态让柳本的咆哮失去了对象,看着异常的少女,大佐皱着眉头发问。
“没什么事,还是请舰长先做好撤离准备的好。”
沉默了一会儿,回过头的苍龙仍然坚持着同样的话语。柳本被噎了一下,正打算再次重申自己的坚持,然而这次却轮到他的话语被打断。
竖起手打断了柳本的谈话的苍龙通过无线电收到了秋月紧张的汇报:“发现敌机!敌机低空突进中!”
“鱼雷机吗!?”
苍龙咬住了拇指指甲,鱼雷机是这个时间点上舰队最不想遇到的飞机。敌人通过鱼雷迫使舰队变向的本事可以说是一流的,而对于现在的舰队来说,晚一步进入暴风圈都有可能是致命的。
“不,是敌人的轰炸机,那个机型,B-25?”
能够目视认出敌人飞机的机型的话证明敌人已经相当接近了,苍龙急匆匆从舰桥一边跑到了另一边:
碧海蓝天中,复数的B-25正以距离海面不过4,50米高的低空强袭而来。护卫舰的炮火仍然集中在舰队高空,不让盘旋在头顶上方的B-25有降低高度投弹的机会,然而对于水平逼近的敌机却有着相当的犹疑。
她们不明白敌人这是在做什么。
苍龙同样不明白这些高空轰炸机在搞些什么鬼,复数的敌机袭来看上去也不像是一个两个白痴的走位失误。
“通知各舰注意这些飞机,防空第一优先空域仍然是舰队正上方,但是如果敌机持续接近的话——”
苍龙的话说了一半就没有再说下去,因为敌机不再接近了,当接近到一个距离之后,敌机向着空荡荡的海面投弹了。
“哈?”
苍龙发出一声惊奇的短呼,然而惊奇顷刻间变成了惊恐。苍龙看见那些硕大的炸弹竟然像是小石子一样依托B-25带来的水平速度在海面上跳了起来,以不输于B-25的速度在海面上蹦跳着向舰队接近!
“拦截!”
秋月级的护卫可谓是尽心尽责,她们比苍龙更先一步意识到将要发生什么,炮火猛然从高空一转就转向了这些炸弹,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
在海面上跳跃的炸弹轻巧地穿过了驱逐舰的火力封锁,雀跃着对苍龙打起了招呼。
在苍龙的水线处,以复数的爆炸的形式。
鲜血从内而外染红了深绿色的和服,舰桥边的少女就这么跪倒在了地上。
苍龙号空母依托着惯性保持着高速航行在通完暴风圈的路上,当第一丝雨钻进了舰桥,打在愣然的柳本脸上的时候,苍龙号进水倾斜已经超过了18度。
没有舰娘的特性,老男人不知道此刻在响彻了无线电小学生们哭喊的嘶哑嗓音。
风暴卷着碎雨拍在男人的脸上,男人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蜷缩起了身体。
片刻之后,男人向着全舰传达了弃舰的命令,但是舰桥里的男人却没有去指挥撤离工作,他在倾斜的舰桥里摸索着爬到了苍龙的身边,轻轻抱起了那具突然失去了生命,静静倒在地上的躯体。
舰娘的躯体随着舰船的不断倾斜发出了不自然的荧光,深绿色的和服女人的身影渐渐分散成了一点又一点的光芒,就像是夏日田间的萤火虫一般。
一只萤火虫轻轻落在抱着染血的和服咬牙切齿得忍着哭声的男人身上,应和在男人哽咽的声音里,轻得仿佛一声叹息。
“苍龙,万岁……”
………………………………………………
1943年7月14日
10:26分
苍龙侧舷水线中弹,水线处装甲大量进水,4分钟舰体左倾超过18度,确认无救,舰长柳本柳作下令旗舰,自己与舰共沉,据最后撤退的士兵说“听见柳本舰长最后在唱歌”。
10:30分
日军撤入暴风圈,美军失去目标,将目标转移到被确认无救的苍龙号身上,肯尼少将下令加速其沉没,日军盘旋的轰炸机开始低空近点投弹。
11:12分:
美军开始撤离,苍龙已经由于舰身过度倾斜,终于倾覆在了海面上。
19:13分:
经历了长达八个小时的无人问津的寂静之后,在风暴消散的海面上,苍龙同样彻底消失在了海面。
同时刻,联合舰队控制下的特鲁克湾:
飞龙在山口多闻的陪伴下苏醒:
“恩?多闻丸,你在这儿啊,但是……”
“苍龙在哪儿呢?”
感觉没啥人看啊,为了更彻底地没人看,是时候发(qiang)点(xing)福(wei)利(shi)了{:4_102:}
第六十五章:熊孩子……
(当我知道E5用1级重巡就能趟过去的时候,我的内心是崩溃的,我为什么要当咸鱼QAQ,感谢@questerj 协助)
当李维再次睁开眼睛的之后,陌生的天花板以及不再摇晃的房间让他差点以为自己又一次穿越了。直到医院里那刺鼻的生理盐水的味道从鼻腔了窜进了大脑,李维才恍惚地想起,自己貌似在接到日军撤退之后的战报后晕倒了。
因为误会自己再次穿越而紧绷的身子放松了下来,李维瘫在了床上,用手背盖住了眼睛,自嘲地笑道:“仔细想想我又不是中二病科学家,哪儿能这么方便地穿越世界线啊。”
“什么科学家?”
门扉【吱呀】的声音后,女人好奇地声音在房间里响了起来。李维移开了身背,看见南希端着水果盘子刚刚关上了门。盘子里的南洋这边的特色水果让李维咽了咽口水,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
“没什么,话说回来我睡了多久?这是已经靠岸了吧?感觉不到海上的摇晃……”
从南希端着的盘子里拿了些果肉塞进嘴里,果肉的甜津让李维稍微精神了些。男人从床上坐了起来,目光飘向看向窗外,可是窗户却被帘布挡住了。
“这里是莫尔兹比港的陆军医院,captain昏迷了……呵,正好32个小时。”
注意到了李维的视线,南希从绕过了病床过去拉开了窗帘,泄进来的阳光让李维虚了虚眼睛。
李维愣了一愣,他倒没想到自己昏迷了这么久。
就着阳光低下了头,李维才发现自己身上缠满了绷带,胸前甚至还打有固定板,看这凄惨样子,当初那枚炸弹对自己的伤害比李维自己想象的要严重许多。
“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没?那场见鬼的偷袭的后续影响呢?”
稍微抬了抬手,身体果然隐隐作痛,李维咧了咧嘴,靠在了床头上看着搬了张椅子毫无淑女形象跨坐上去的南希问了起来:
“说起来,最后的战损比是怎样的?我记得我昏迷的时候战报还没整理出来,陆基的二货们只通知了日军撤退了来着。MD,别人都摸进家里来打砸抢烧了,陆基的魂淡竟然还让她们潇洒走一回,啧!”
李维渐渐想起了昏迷前的事情:
那时候提前支援过来的战斗机抢到了制空权,天空中只有敌人零星的几架攻击机,主力舰队这边博格大破,企业中破,列克星敦只是升降机被卡住,敌人胡来的作战除了吓了主力舰队一跳以外似乎什么作用也没有起到。
“博格没有撑过来。”南希的第一句话就让李维的表情僵了一瞬。
“呼~~怎么回事?”李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开口时的语气却并不显得激烈,他揉了揉脸问道:“那时候天上就剩几只菜鸟而已,怎么搞的?”
“菜鸟没有老鸟的技术,但是新兵蛋子比起老兵更容易上头。”南希苦笑着点了点自己的脑袋:“一上头就带着几百公斤的炸弹往博格上面撞了,前来护卫的战斗机没有拦截这些自杀爱好者的经验,有些疏忽了,而那时候博格旁边的防空火力有些……薄弱。”
南希顿了一顿才吐出薄弱两个字,因为造成防空火力薄弱的原因很显然就是李维的命令。从结果来看,在空中援护比预料中更早抵达的现实面前,李维强行改编舰队阵型的选择是一个严重的失误,这个失误直接造成了博格的无谓损失。
李维觉得自己有些能够体会历史上南云忠一的心情,自以为做出了正确的选择,而在现有情报推断下也确实不算是错误的指令,但是变化的战局却【啪啪啪】地狠狠扇了自己的脸。李维一时都不知道自己该感谢空中援护的迅速,还是去埋怨他们了。
“这是航空队的失误,他们应该提供预定抵达时间的。”
看着疲惫地揉着太阳穴的李维,趴在椅子上的南希安慰了一句,不过话却显得有些苍白。或者说这样的道理谁都明白,但是过不过的去心里的那道坎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我明白……”李维应了一句,从果盘里又拿起了一片果肉,嘴里一边咀嚼着,一边皱着眉头继续问道:“……日军那边呢?”
“第五航空军汇报是确认击沉航母1,驱逐舰或者巡洋舰1,另外击伤航母1,驱逐舰2……”南希的脑袋随着嘴巴的一张一合在手臂里一耸一耸的,看上去分外无力的继续说着:“击伤报告先不论,击沉的那两艘船是算是陆航看着沉没的,虽然他们没看到最后,但是应该不至于误报。”
“我以为战报会更精确一些……他们不是一直把战报拿给翔鹤确认击沉舰船么?怎么了,这次怜香惜玉了一把,不去捅刀子了?”
李维撇了撇嘴,他对于军方把击沉舰船拍照交给翔鹤辨认的做法多少是有些不满的,毕竟这多多少少算是对翔鹤的补刀,但是李维也没有反对,因为这事情也算是公事,而且翔鹤也没有表示出对这件事的抗拒。
南希没有吐槽李维的话,这让病床上的男人讶异地转过头看着椅子上的少女。他记得每次自己这么说的时候,南希都会吃醋地说自己太包庇翔鹤了,不过那份吃醋看上去更多的像是故意装出来的。
但是这次南希没有接话,在李维惊奇的目光中,南希抿着嘴,脸上一副阴沉的严肃表情。
“出什么事了么?”李维挑了挑眉头:“又有人拿着翔鹤的身份挑事儿了?陆军的人?”
翔鹤加入运输舰队的事情没少受到非议,而这样的非议随着运输航母的陆续下水,翔鹤作为运输舰的作用被逐渐削减之后有愈演愈烈之势,就连李维下辖的海军将领都找李维隐晦地提起过这件事,因此要是陆军插几句嘴,李维是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肯尼少将来看望captain的时候确实提起过这件事……”听见了陆军少将的名字,李维哼了一声,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但是南希的下一句话却让李维疑惑地皱了皱眉头:“……不过这次出了这样的事儿,哪怕军种不同,他们过问一句也挑不出毛病。”
“这样的事儿?什么样的事儿?”
“SCV-1在联合舰队袭击我舰队期间发生暴动,致使两名士兵死亡并有多名士兵轻重伤不等……”南希立起了身子摊了摊手,脸上却是一片无奈:“……足以掀起一场政治风波的事件。”
李维张大了嘴,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南希话里的意思,而当他终于回过身的时候,男人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被气管里辛辣的疼痛呛得咳嗽不停。
看见咳个不停的李维,南希紧张地跑过来拍着李维的背,有些焦急地说道:“没事吧,captain?”
李维拿下了捂住嘴巴的手,手上带着点点浓郁的血渍,刚才一时气急攻心导致内腑一阵抽搐,原本就乱七八糟的脏腑直接挤出了血来。
身后的南希倒吸了一口冷气,但是李维却扯了一张纸擦了擦手之后,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后开口:“医院那边对我的诊断是什么?”
“肝脏有些移位,肺部有内出血,脾脏肾脏工作有些不正常,多根肋骨开裂,另外鼓膜有部分撕裂迹象……”
“听上去我没死真TM该抱着耶稣亲上一口……”听见自己的伤势,李维自己也是后怕地骂了一句,不过仍旧抿了抿嘴说出了后面的话:“……通知医院,我今天就要出院,另外,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南希,让医院那边的人把我的伤势报告改了,总之就改成今天能痊愈的伤就行。”
“你疯了!不要命了吗!!?”
李维的话让南希瞪大了眼睛,她看着说话轻若游丝,脸色苍白得要死的李维,完全不能理解李维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就是要命才这么做!”
李维大声回了一句,随后看着有些被自己吓到的南希又放轻了声音:
“弗莱彻那家伙回去本土是疗养,要是我回去了那就是要命了。一旦我从一线下去了,对战局不能产生影响之后,你觉得军方会在军法局那边的压力下保一个原本就是丢过来背锅的小年轻?”
“可是光辉级的航母是captain独自从印度洋拐回来的,中途岛更是不可忽视的功勋,军法局有什么理由对一个英雄下手?”
“是啊,他们没有理由对于英雄下手,但是绝对有理由对一个色鬼下手。”
李维脸色依旧难看,嘴角弯起一个嘲讽的弧度,却也不知道是在嘲笑谁:
“这次翔鹤捅出这么大的篓子……之前为她担保的是谁?军队里有没有关于她和我的粉色流言?军法局要弄些桃色炮弹轰死我不要太容易,死在红颜上的英雄还少了?再说我算是哪门子英雄……”
“可是captain的身体?”
“死不了,反正内脏的伤要靠慢慢养,呆在医院的床上和躺在自己床上没啥区别。”
李维习惯性地挥了挥手,但是却在身体上的剧痛中停下了动作,低声骂了一句之后,李维脸色复杂地抬起了头。
“‘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南希明白李维嘴里的她指的是谁,但是南希也不清楚翔鹤为什么要这么做,至少在看见李维重伤之下因为翔鹤的事情而连在医院安心静养都做不到之后,原本和翔鹤相处得不错的南希在心里却是对翔鹤产生了相当的埋怨和愤怒。
“所有人都想知道‘她’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扶着李维的南希难得地,用一种冰冷彻骨的语气如此说道。
李维看了看俏脸含煞的南希,摇了摇头,默默地拆掉了胸前的绷带。
——翔鹤啊翔鹤,我该拿你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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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又是审核,请先自行脑补{:4_1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