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elicia

高达独角兽(Gundam UC)小说 -4- 帛琉攻略战(1)

从到达目的地车站的磁浮列车走下,一行人搭上通往居住区的电梯。就在体会着腰部肉被往下推挤的独特感觉之间,电梯已下降八百公尺余,将巴纳吉等人载到了「帛琉」的重力区块。

一行人并没有来到设置于内壁的城镇,而是走向从电梯大厅直通他处的地下通路。酷似作业用便道的通路,在?过有武装卫兵戍守的闸门后便换了一个样子。就在同行的辛尼曼和玛莉妲快步向前的途中,巴纳吉不自觉地停下脚步,审视起闸门前方。

支撑通过的支柱换成了施以刻饰的圆柱,墙壁上挂着织有阿拉伯风格花纹的草绿色布幔。脱俗壁灯照射下的地面铺满了红色绒毯,在尽头等着的则是拱门状的巨大门扉。站在门两侧的两名卫兵身着卡其色军服搭以短披风,?配上?阔铁帽的扮相带有一种年代感,和历史教科书上出现的吉翁公国军士兵一模一样。早已灭亡的国家残渣、就像是从战争博物馆脱逃出来的士兵亡灵,现在正活生生地回望着巴纳吉。

身穿的黑上衣与附有金色丝线的饰扣相得益彰,辛尼曼站到门。前行过鲜明举手礼的吉翁士兵们,便用了利落的动作将门打开。当作执勤室未免过于广大的空间在门后出现,让巴纳吉第二次咽下气息。里面的天花板应有两层楼高,四隅圆柱则在柱头施有漩涡状雕饰。仿暖炉样式的电热器上头挂着油画装饰,悬于左右的垂挂式布帘营造出了无法辨别出是否为古董的沉重感。梁上看得见齿状雕饰的凹凸不平,就连吊灯的灯罩上也施有同样的刻纹,可知其手艺之精细。所有的家具显示出某种调和,另一方面却也展露了奢华到令人误以为是宫殿的贵族嗜好。

尽管是复古品味,却与过去的样式不尽相符。受眼前只能说是吉翁主义式的光景所压倒,巴纳吉愣站在当场,虽然毕斯特家的宅邸也有复古之意,但这与那不同。若将毕斯特家的景观比喻作以富裕为根干的洗炼的话,在这里的则是为了威吓他人而装腔作势出的颓废。像是从地球被放逐到最为遥远的宇宙圈的人们,在反转自卑情结后构建出的文化走向尽头的样貌——随着公国崩溃而消逝,如今只能在尘埃扑鼻的洞窟深处荀活残喘,如同昙花一现般的梦境。没有恐惧也没有不快,只感受到异常的巴纳吉,和镇座于正面墙际的异常之凝聚对上了视线。

那人身着深红色制服,带着面具的脸正朝向巴纳吉。他是人类吗?这就是巴纳吉最初的印象。从他身上简直感觉不到活着的气息。不只是从眼睛遮到额头的面具,其全身都飘散着一股充满人造物氛围的错觉。凝视起不动声色地坐在红木办公桌那端的面具男小,巴纳吉开始认真在想或许那只是房间装饰的一部分,但对方开口道:「我承认这不是好品味」的声音,让他吓了一跳。

「『帛琉』这里的总督,是旧吉翁公国的强烈支持者。我军重整旗鼓时并没有拜托他什么,却盖了这么一捆司令部出来。据说他在这里重现了旧公国军最后的城塞——『阿·巴瓦·空』的内部装潢。」

无法立即判断出是眼前的面具在讲话,那是一阵略为冰冷的声音。朝着不作声地回望的巴纳吉,面具男子继续开口说道:「不坦率接受人家的好意可不行。」

没等巴纳吉做出反应,隔着防眩护目镜的目光朝向了辛尼曼等人。「辛苦了,船长。接下来你不用陪在旁边。」听了这句话之后,辛尼曼答话道:「是,弗尔·伏朗托上校。」他那浑厚声音便在室内回荡。

弗尔·伏朗托……背对辛呢曼与玛莉妲退出房间的声息,巴纳吉重新注视起面具男子。这是个听过的名字。慌慌忙忙出击时,巴纳吉有印象「拟·阿卡马」的某人曾提过这个名字。红色彗星,被称为夏亚再世的男人——没错,就是那架红色MS的驾驶员。公国军时代在新闻画面上看到的夏亚也是用面具遮着脸……

「怎么了?坐下吧。」

意外亲切的声音从面具下传出,让巴纳吉就要整顿好的思考云消雾散。忍住自己就要纵身而起的性子,巴纳吉坐上了放在暖炉旁的沙发。着白色侍者服装的年轻士兵立刻走近,将红茶注入到放在桌上的茶杯。当待者不与人交会目光地离开身旁后,巴纳吉察觉到有其他的视线正来回打量着自己。

那是随侍于伏朗托旁边的青年军官。尽管穿的是鲜艳青色布料的制服,却被面具的存在感遮蔽而没注意到……与其这么想,或许他是刻意低调陪在旁边的也说不定。无论如何,那缠绕于巴纳吉身上的视线与伏朗托成为对比,盯得格外紧迫,让巴纳吉有些害怕。当侍者退出房间,面对的谈话对象只剩伏朋托与他两人后,巴纳吉感觉到他那从暗处射向自己的视线越发增加了黏度。

在他旁边,伏朗托什么也没说。将双手置于办公桌,交握的拳头撑起下颚,伏朗托仍用着感觉像无机物的脸朝向巴纳吉。从戴面具的脸判别不出视线的去向,比起恐惧,想着他们究竟是什么人、又打算如何对待自己的巴纳吉更被焦躁所煎熬着。就这样等着对方表态的话,会被面具的压迫感所吞没。一度将线转向地板,用膝盖擦过手掌上的汗之后,巴纳吉下定决心开口:「请问……」

「你是坐在那架红色MS上的人吗?」

青年军官迅速瞇起眼睛。伏朗托的嘴角浮出笑意。

「我若回答是,你要怎么办?你要和厮杀过的对手喝茶吗?巴纳吉·林克斯小弟。」

随着揶揄的声音,紧迫盯人的观察者视线投注到了身上。了解到自己正被试探着的身体开始产生反应,使巴纳吉用着颤抖的手将红茶送到嘴边。尽管巴纳吉尝不出味道、香味,就连热度也知觉不到,伏朗托说出「好响应」的声音却清清楚地听见了。

「不过,也没有顾到后果。这是驾驶员的气质哪。」

徐徐起身,伏朗托接近了巴纳吉。目光为丰茂的金发所夺去,巴纳吉另一方面又被单单装饰在桌上花瓶的一朵蔷薇吸吊了注意力。到目前为止一直被红色彗星吞没其存在的红色蔷薇。那是在完完全全为人造物所充塞的这个房间里面,形影孤伶地主张着生命的向色花朵。

「我是弗尔·伏朗托上校。你为米妮瓦小姐所做的事,我很感谢。虽然这场招待变得有些粗暴,还请你原谅。」

站到眼前的伏朗托伸出右手,巴纳吉慌忙将视线移回他身上。一边不自觉地就要响应起伏朗托,巴纳吉紧紧握住自己快伸出的手。不行,不可以照着对方的步调走。巴纳吉一面感觉到太阳穴刺通的脉动,一面慎重地发话:「这样问虽然很失礼,但请问你那面具是用来遮住伤口的吗?」

嘴角露出被人出其不意的表情,伏朗托放下了手。隔着他的肩膀留意过眼神更添险恶的青年军官,巴纳吉从正面仰望面具下的眼睛。

「如果不是那样的话,我希望可以看你的脸。」

「你这家伙……」如此低吟的青年军官脸色大变,其脚步向前跨出了一步。伏朗托用手将其制止。

「没关系,安杰洛上尉。巴纳吉小弟很关心这种礼仪。」

被称作安杰洛的青年军官停下脚步。防眩护目镜下的眼光重新看向巴纳吉。在就要瘫软的膝盖上注入力气,巴纳吉承受住了从高一个头位置看下来的视线。

「这算是一种时髦。要称作一种主义的宣传手段也可以。」

这么说着,被白色手套所包覆的双手放到了面具上。啊,当巴纳吉这么想时,伏朗托已经干脆地脱下了面具。

澄澈的青蓝色眼睛最先纳入眼帘,跟着是刻于眉心的旧伤痕烧烙进视网膜。从那里描绘出利落线条的鼻梁棱线并不让人反感,留着浓厚白人血脉的冗肤也富有年轻人那般的弹性。唯一有些突出的脸颊骨并非没有让人感受到他的年龄,但这也只是无意识间将其与照片上的夏亚?阿兹那布尔重合相较下的感想而已。整体看来找不到堪称缺陷的要素,面对着男小比相貌端正这种评价更要来得美丽的容貌,巴纳吉总之先咽下了口水。

「因为没有像你这样会坦白说出来的人,才让我忘了拿下。抱歉。」

将面具夹于腋下,伏朗托重新伸出手。这次没道理不回应了,巴纳吉回握他的手。隔着手套的手感触坚硬,让最初的人偶印象在巴纳吉脑海里复苏,但这或许是结果又走上了对方步调的坏心情导致的。决定自律的巴纳吉,保留了对此更进一步的思考。

「我听说了你与米妮瓦小姐认识的经过。」

脚步踏回办公桌的方向,伏朗托开口:「不过,毕斯特财团将那架MS……『独角兽』托付给你的经过,我还有很多地方不明暸。那本来是我军该接收的机体。卡帝亚斯·毕斯特为什么会选上你扛起『拉普拉斯之盒』呢……」

「我已经说过了。我也不知道比这更深入的细节。」

硬撑起冷不防被质疑的身体,巴纳吉像是要遮断对方话锋似地说。将面具放到桌上,朝巴纳吉投注视线的伏朗托答道:「是这样吗?」并坐上椅子。

「由于私藏着『盒子』,才有毕斯特财团的荣华富贵。毕斯特财团会打破与联邦政府间的协议将其交出,一定是有无法轻易变更的计划才对。虽说是因为原先的预定被打乱了,也很难相信卡帝亚斯会将『盒子』托付给刚好路过的局外者。将你看作是和财团有某种关连的人才自然。例如说……」

没放过巴纳吉不自觉地抬起头的视线,眼神微微笑起的伏朗托继续说道:「你原本也是和毕斯特一族有关系的人……这样说如何呢?」

「我有回答的义务吗?」

被阵阵心跳声所捉,巴纳吉说漏出这样的话。沉沉的脚步声传来,被称作安杰洛上尉的青年军官直直走向了巴纳吉这边。他的手忽然伸出,不由分说地揪起了巴纳吉的胸口。

失去表情的扑克脸上,表现的是货真价实的杀意。巴纳吉在故乡的贫民区也常看到不知道是哪里有问题的人露出这种表情,他们的脸与青年军官重合在一起,当巴纳吉察觉下腹部有股冰冷的感触时,「我说过住手了。安杰洛。」伏朗托如此制止的声音插了进来。

看似神经质的眉头挤出皱纹,终究还是不发怨言地推开了巴纳吉。对方转身背向巴纳吉的身段毫无空隙,脚步上也看得出受过训练的气质,但却不足以抹去扎纳吉匆促间对他产生的印象——是个出身并不好的人。等待安杰洛回到背后,伏朗托静静地继续道:「你没有义务回答。」

「但是,我们仍想要『盒子』的情报。因为有米妮瓦小姐的因素在,才会用这样和缓的方式问你。这点希望你记着。」

虽然是露骨的威胁语句,倒也足够让人心头一寒。握紧不停出汗的手心,巴纳吉回话道:「那位米妮瓦……奥黛莉曾经和我说过。」

「不能把『盒子』交给现在的新吉翁,要不然又会出现大规模的战事。她是这么说的。」

「喔。」只是如此接腔,伏朗托并未动摇。「若想起在『工业七号』发生过的事,我也会有和她一样的心情。」巴纳吉挺起身子,一股劲地辩驳。

「她是吉翁的公主吧?奥黛莉既然反对的话,为什么你们还……」

「那么,你是相信有『拉普拉斯之盒』的存在吗?」

这是巴纳吉想都没想过的问题。而对口无言的巴纳吉,伏朗托缓缓地开口强调。

「你认为没有任何人看过,也无法论定其内容的『盒子』,会隐藏有足以颠覆联邦政府的力量?」

「这个……我不知道。但我想里面应该会有像知识或情报的东西,能在一瞬间让世界的平衡崩溃。」

「例如说?」

「例如……吉翁最初让殖民卫星坠落的方式,或是砸下一颗小行星使地球寒冷化的计划之类的。虽然听过之后也会觉得没什么,可是当时谁也没想到会有这种事发生啊?核弹的发明,还有旧世纪发生过的恐怖战争……以及米诺夫斯基粒子、MS的开发也是这样。明明就在身边,却没有人注意到。一点点的发明或发现,就有可能让世界的平衡轻易地被改变……」

尽管以前和奥黛莉讲话时也有想过这些,但能像这样流畅地表达出来,就连巴纳吉自己也感到意外。「很正确哪!」这样地评价后,伏朗托再度从座位起身。

「这不是背过年表就会懂的。就你对事情的了解程度,应该也知道宇宙移民曾经是弃民政策的事吧?」

想象之外的话语再度被抛向自己,使得巴纳吉只能以沉默来回应。伏朗托离开办公桌,用着像是散步般的脚步朝巴纳吉靠近。

「以为吉翁·戴昆曾说过,只有来到宇宙的人才能迈向革新。指的也就是人类适应了环境,并得到进化的新面貌……新人类。对于将过剩的人口放逐到宇宙,自己则留在地球居住的特权阶级分子来说,这种想法就像是在颠覆本身的立场。所以他们镇压了吉翁主义,以及成为其发祥地的SIDE3。你说发明或想法可以让世界的平衡崩溃,这就是一个例子。」

长靴走在地板上叩叩作声的声音,绕到了巴纳吉背后,但是他没有办法转过头去。

「最后吉翁受到暗杀,萨比家徒众建立了吉翁公国。对于联邦政府的打压,他们选择以武力响应。MS与殖民卫星坠落作战之类的『发明』,则是赋予吉翁公国足以和联邦为敌的力量后,所出现的结果。人类虽然失去了总人口的半数,却也可以将其视为是基连·萨比以种族主义替代吉翁主义后,刻意削减人口而造成的。

吉翁会被暗杀,也是萨比家的阴谋。这在如今已经是众所皆知的。根基有着如此罪业的吉翁公国,在长达一年的战争后落败了。但是这助长了联邦攻府的声势,使得地球中心政策日益扩张。一度踏上宇宙的人只要没有政府的许可,就不能再踩在地球的土地上。即使各SIDE的自治权获得了承认,首长的任命权限仍是被中央政府所掌控。在无法得到中央政府选举权的情况下,宇宙圈等于是被剥夺了参政权。这期间地球则是以战后复兴的名义在进行再度开发,靠着宇宙生产的资源和食粮来养活二十亿余的地球居民,现在还是为了破坏地球的帮凶。」

绕到巴纳吉背后,伏朗托贴近在脖子发出的声音传进他耳里。面对这身心一颤,像是要让躯体根干溶化般的感觉,巴纳吉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我们新吉翁之中,也有承袭萨比家习气的信奉者存在。也有人相信吉翁·戴肯的理念,梦想着要建设真正的吉翁国。但他们共通的意志,都是要改变这个扭曲的体制。为了斩断联邦的锁链,实现宇宙圈的独立自治,我们应该——」

「可是,恐怖攻击是不对的啊!」

打断就要从毛孔开始渗入体内的声音,巴纳吉用浑身的力气叫道。「不管有什么样的理由,单方面地剥夺别人的性命是不对的。不管是谁,都没有那样的权利。」

米寇特的朋友连一片指甲也没留下,就化作了尘埃、让巴纳吉呕吐的丑陋尸体、以及那个人——卡帝亚斯·毕斯特渐渐冷却的血液。紧握这些至今还留在手掌的感触,我并没说错,巴纳吉这么告诉自己。人该以像人的方式活着、死去。巴纳吉绝不能容忍对方用那种方式去斩断他人的人生。在胸口这么重复强调的途中,伏朗托贴近到脖根的气息悄悄离去,并以另一个问题向他质疑:「那么,用『钢弹』战斗的你又是如何?」

「如果所有的武力都是罪恶,用了『钢弹』的你也是同罪。因为你,我们失去了贵重的士兵。」

「因为我……?」

被看不见的手所推开,巴纳吉心中有股踩空的感觉。「虽然是流弹,但射击的人是你。这点是不会变的。」如此接着说道,伏朗托走回办公桌那边。他的背影变得歪斜扭,曲巴纳吉感觉自己淜进了开在脚底下的无底深渊,只能茫然地呆站在原地。他在说什么?是什么时候的事?巴纳吉那时根本没有命敌机的感触。明明只是一股脑地在扣扳机而已。

这样的我,却杀了人……

「叫辛尼曼过来。」

伏朗托的声音听来好远,虽然也有感觉到安杰洛拿起内线电话的气息,但巴纳吉的身体与头脑都动不了。不思考不行。在被吞没到这个无底深渊之前,不想些什么不行。越是焦急,思考便越混乱。巴纳吉知道自己的指尖正在变冷变硬。被称为巴纳吉·林克斯的这个躯壳开始崩溃,逐渐变质成某种其他的东西——

「你还有许多该学的事。我希望你多了解我们的事情。在这之后,如果你能成为一股优秀的助力的话,我也会感到高兴。」

伏朗托这么说道。他拿起桌上的面具,几乎同一时刻,辛尼曼与玛莉妲也进到房内。两人之以稍稍倒抽了一口气,是因为瞥见伏朗托真面目的关系吗?些微电流通过了冻结的脑袋,巴纳吉虽想转头看向身后的两人,身体却还是动弹不得。其间看得出是玛莉妲的手臂伸到了自己肩上,半强迫地将身体转向而去后,巴纳吉像被缝在地上的脚才从当场跨出了一步。

就这样被拖着走开,巴纳吉来到拱门状的门扉前。穿越门口之前,巴纳吉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坐在办公桌那端的伏朗托。无视于跟着停下的玛莉妲那讶异的视线,「请问……」巴纳吉挤出沙哑的声音。

「你就是夏亚·阿兹那布尔吗?」

站在身旁的辛尼曼挑起眉,随着注视了伏朗托那边。带有杀气的眼神看向巴纳吉仅只于一瞬,连安杰洛也将守候的目光转到了戴起面具的主人身上。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连巴纳吉自己也不是很明白。但是,依照对方的回答,将能让巴纳吉决定某些事情的想法并未动,摇他直直地凝视着已经戴好面具的伏朗托。伏朗托则将目光放到了桌上单插着的花朵,说道:

「现在的我,只规定自己是一个容器。」

「容器……?」

「我这个容器,是用来承载人民被放逐到宇宙后所产生的想法,以及继承吉翁理想的人们的宏愿。他们如果这样希望,我就会成为夏亚·阿兹那布尔。这个面具,就是为此而存在的。」

抬起隔着防眩护目镜的目光,伏朗托回望巴纳吉。真挚的眼神隔着面具穿过自己,巴纳吉短暂时间内失去了声音,但面具就是面具,并非真正的面孔。到底说来,自己究竟有没有看到这个男人的真面目呢?回想着那蓝眼的美貌,重新感受到自己方才就像跟着幻影在说话的巴纳吉,便失去了再说任何话的气力而走出房间。

房门关上之前,巴纳吉又回头瞄向后面。单插着的花朵那端,面具下的嘴唇宛若在笑着。艳丽的蔷薇花朵,以及安杰洛险恶阴沉的视线,在面具旁边烘托出了鲜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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